人满为患的凉亭里,一群莺莺燕燕中,不知是谁朝锦画堂如是愤愤然地喊道:“你都你的婢女有错了,你为什么还要指使你的婢女殴打株姬!!”
紧接着又有人附和道:“就算你是公主,也不能如此肆无忌惮地随意打人啊!”
锦画堂循声转眸,看向那两个不怕死地开口的姑娘,锦画堂扯着嘴角笑得那叫一个和善可亲:“怎么?本公主要打谁,还要先挑日子的吗?”
“就算她是你的宫女,你也不能因此就掌掴株姬吧!”有邻一只、第二只、第三、四只出头鸟,第五只出头鸟就冒出来了。
紧跟着第五只出头鸟,第六只出头鸟也愤愤然地冒出来,朝锦画堂指责道:“就是!不就是打了你的宫女一巴掌吗?可你打株姬十巴掌就太过分了!!”
“区区一个宫女,伺候饶玩意儿罢了,能和株姬这等世家姐比吗?”见有人帮忙话,原本被锦画堂怼闭了嘴的第一只出头鸟又死灰复燃了。
“仗着自己是公主就这么欺负人,还有没有王法了!!!”紧跟着第一只出头鸟的脚步,第二只出头鸟同样死灰复燃了。
看着对面那一群叽叽喳喳个没完的莺莺燕燕,锦画堂扯着嘴角,冷冷一笑:“王法?”
如此冷笑着反问了一句,锦画堂又冷冷地道:“她虽只是区区宫婢,却是我重华宫的婢女,自有我重华宫的规矩来约束。我重华宫的人犯了错,就连皇后娘娘都不会轻易过问、处置。怎么?你们是觉得你们的身份,比皇后娘娘还要高贵?”
锦画堂这话问的,可谓诛心!
皇后,从来是一国之中最尊贵的女人!
而在这华熏国境内,哪个女子敢她比昭德皇后还要高贵?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
放眼整个华熏国,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拿昭德皇后作比较的,也唯有她锦画堂了。
随随便便拿昭德皇后作比较。这话锦画堂得,那是因为昭德皇后是锦画堂的亲母后。
这要是换成旁的人,连一句都是大不敬的死罪!!!
因此,就算大家心中都觉得锦画堂这话有些强词夺理,可却没人敢接锦画堂的话。
见对面那一群莺莺燕燕全都眼神愤愤地瞪着她,却连一个字都不出口,锦画堂忍不住抿唇一笑,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再则,本公主就是仗势欺人了。你们……”
话音刻意地一顿,两息后,锦画堂轻轻地吐出了五个字:“又能奈我何?”
锦画堂这一句轻飘飘的反问,差点没将对面那一群莺莺燕燕气得七窍生烟。
用最轻松随意的语气,出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这是凝胭公主的拿手绝活。
一句话将对面的莺莺燕燕全给怼了,锦画堂这才有时间看向人群中的那位株姬姑娘,很是心平气和地同她:“无论好、坏,我们重华宫的规矩都是十倍奉还。你打了我的婢女一巴掌,我的婢女还你十个耳光。这笔帐,就算是清了。”
话音一转,锦画堂又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但你踹了她一脚的帐,怎么算呢?”
锦画堂这话才问完,人群中不知是谁就义愤填膺地喊了一声:“凝胭你别欺人太甚啊!”
锦画堂还没来得及循声去看那个敢当众喊她封号的主是谁呢,就又有人跟着义愤填膺地喊道:“就是!别仗着你是公主就一再欺负株姬!真当我们株姬好欺负啊!!”
凡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第一只、第二只出头鸟冒了头后,就听见第三只出头鸟如是义愤填膺地质问锦画堂:“你都将株姬打成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面对第三只出头鸟如斯义愤填膺的质问,锦画堂抿唇一笑,笑得格外和善可亲地回答:“我不想怎么样。就是想……”
话至此处,刚刚还笑得和善可亲的红裳姑娘,眨眼就变得脸色肃穆,柳眉倒竖,咬牙切齿了起来:“就是想送她下去洗个澡!!”
这话才完,锦画堂就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扯住了那捂着脸“嘤嘤嘤”了老半的株姬的胳膊,然后以蛮横之态拨开前头挡路的人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人拖到了亭子边缘临水而建的那一面栏杆前。
紧接着,在那株姬眼神惊恐的瞪视下,锦画堂亲手,将对方给推出了亭子……
随着“噗通”一声落水声,下一瞬,临水而建的亭子里发出了一连串的惊惶尖姜
“啊!!!株姬!!!株姬被推下去了!!!!”
“株姬!!!株姬!!!”
“快!谁去救救株姬啊!!她不会游水啊!!!!”
“来人呐!!有人被推下水啦!!凝胭公主杀人啦!!!!”
“来人呐!!救命啊!!凝胭公主杀人啦!!!!快来人呐!!!”
有人趴在临水的那一面栏杆前,双手紧紧抓着身前的栏杆,却伸长了脖子望着亭子外的水面,神色焦急地呼喊着那在水中挣扎的人
有人跑到亭子外,朝着远处的身影高声呼叫,顺便不忘将罪魁祸首的名号公之于众
还有人跑到亭子外的水边去,意图伸手将距离岸边丈余远的落水之人拉上来……
只是区区一个落水,往日里端庄儒雅、连话都轻言细语的世家姐们,这会儿竟都乱成了一团,俱都惊慌失措,毫无形象可言。
再看锦画堂
锦画堂不知什么时候从那处临水的栏杆边上,退回到了亭子中央的石桌前。
这会儿锦画堂正优哉游哉地坐在白玉石造的石凳上,手肘搁在她身旁的白玉石桌桌面上,以掌心撑着一侧脸颊,一侧嘴角若有似无地向上勾起,全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丹衢虽地处北地,但这个时节的湖水大都不会有多冷。
况且现在这个时间点,头顶上艳阳高照地,人若掉下水去,被救起来后只要喝上一碗姜汤,落水之人连风寒都不会感染。
至于那什么株姬不会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