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男女七岁不同席。罗景今年已经十二了,早几年前,罗景就已在这丞相府里单独开辟了一座独属于他自己的院子居住。
罗夫人带着锦画堂等人一路行到了罗景的院子外时,罗夫人突然就站住了脚步,不再往院子里面去了。
见罗夫人突然驻足停步,锦画堂心下却觉奇怪,却也没多问,只是跟着停住了步子。
罗夫人和锦画堂都驻足停步了,芍药等人自然纷纷停住的脚步。连只有三岁的小锦敄都乖乖地站在玉兰旁边,没有发出任何疑问。
那厢,但见罗夫人站在那满月形的院门前,望着院子里满目的郁郁葱葱,不言不语。
良久,罗夫人终是沉沉地一叹,终于回答了锦画堂一句:“景儿是真的病了。”
隔了这许久,罗夫人才答了她这么一句,锦画堂险些没反应过来罗夫人的意思。
待锦画堂反应过来了,锦画堂便忙不迭地询问:“怎么病的?小景身体一向康健,连冬日里都没有感染过风寒。这炎炎七月的,他怎么会突然感染了风寒?”
那厢,罗夫人轻抬眉眼,看向锦画堂。
直到这会儿与罗夫人视线相对了,锦画堂才发现,罗夫人不知什么时候竟红了眼眶!
锦画堂见状一愣,就在这时候,但闻眼眶泛红的罗夫人哽咽着道了一句:“公主,景儿不是感染了风寒,而是……重伤昏迷了……”
听闻罗景并不是病了,而是因伤昏迷了,锦画堂忍不住皱眉,追问:“怎么回事?小景怎么会受伤的?重伤昏迷又是什么意思??”
面对锦画堂的三连问,罗夫人红着眼眶摇了摇头,一副欲语还休的神态,最终也只是哽咽着道了一句:“公主且随臣妇去景儿屋里一看便知。”
锦画堂见状,也就没再追问,而是顺着罗夫人的话点头,应了一声:“好,夫人请。”
如此,罗夫人才又继续抬脚,穿过那满月形的院门,往那郁郁葱葱的院子里面去了。
锦画堂见状,忽觉得心下微沉,却也只能抿了抿唇,抬脚跟上。
一行人在经过院子里的一座凉亭时,罗夫人忽然侧首,如是对锦画堂低语道:“公主,景儿屋里药味重,还是不要带二殿下进屋了。臣妇怕熏着二殿下。”
闻罗夫人此言,锦画堂想了想,终是回眸,对被玉兰牵着的小家伙交代道:“阿敄,你和玉兰姐姐她们在院子里玩一会儿,皇姐进去看看小景哥哥。”
小锦敄乖乖巧巧地站在玉兰身边,乖巧地点头,轻轻应了一声:“好的,皇姐。”
得到小锦敄的应答后,锦画堂又以眼神示意,让连翘、海棠等人全都留在了院子里,她只带了芍药一个人继续跟着罗夫人往前行去。
等到了罗景的屋门前,锦画堂就明白,为什么罗夫人要让小锦敄留在外头的院子里了。
盖因果如罗夫人所言启炎读书qiyans
罗景的屋子里有一股非常浓重且难闻的汤药味,即便是隔着紧闭的门扉都能清晰闻见。
而等到罗夫人将那扇紧闭的门扉向里推开了,屋里的气息便一股脑地朝着屋外扑来。
锦画堂本就非常厌恶汤药的气息,厌恶到便是感染了风寒,锦画堂也能死撑着不喝药。
再加上这七月里的炎炎高温,本就已热得锦画堂相当心浮气躁了。
此时再被如此浓重且难闻的汤药味迎面一扑,锦画堂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嗓子也难受得紧,让锦画堂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若非顾忌着罗夫人的情绪,锦画堂这会儿当真想找个无人的角落去吐上一吐!
等到锦画堂好不容易缓过她胃里那股劲儿了,抬眸一瞧,罗夫人已经进到屋里去了。
锦画堂无法,只能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眉峰紧蹙地跨过她面前那道门槛,进了那间弥漫着非常浓重且难闻的汤药味的屋子。
一路跟着罗夫人进到内室,锦画堂尚且被屋内那浓郁的汤药味熏得回不过神之际,就听见罗夫人朝着屋内唤道:“钰儿,公主来了。”
那方,坐在雕花木床前的矮凳上的罗钰闻声回眸,在瞧见跟在罗夫人身后的那一抹熟悉红影时,罗钰颇显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阿媛怎么来了?”
虽然锦画堂胃里还是难受得紧,但听见罗钰问她,锦画堂还是张口回答了:“今日是皇嫂的生辰,我带着阿敄来给皇嫂庆祝生辰的。”
听见锦画堂的回答时,罗钰似是有一瞬间的失神。
待到反应过来锦画堂说的是什么后,罗钰才似叹非叹般地低语道:“原来是我的生辰到了……这几日一直在照顾小景,到是将这件事给忘了。”
话音一转,罗钰又轻声问:“阿敄呢?不是说阿敄一起来了吗?怎么没瞧见他?”
锦画堂抿唇笑了笑,回答:“夫人说屋里药味重,我便让阿敄在外面的院子里等着了。”
闻锦画堂此言,罗钰赞同地点了点头,似喃喃自语一般轻声道:“也好,让阿敄在院子里玩一会儿,也免得熏着了阿敄。”
“皇嫂,你这是多久没好好休息了?脸色怎么差成这样?!”看着罗钰眼底那明显的乌青,锦画堂那一双柳眉直接皱成的“川”字。
因为罗钰坐在屋内的阴影处,锦画堂一开始还没发现罗钰的脸色有多差。
直到这会儿走近了,站在罗钰身边了,锦画堂才发现,罗钰的脸色难看得吓人,眼里的疲惫明显得都不需要仔细打量。
然而罗钰却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告诉锦画堂:“我没事。”
反到是坐在床边的罗夫人一脸自责地哽咽道:“都是臣妇这个做母亲的无用。景儿受伤以后,臣妇也跟着病倒了。钰儿又要照顾景儿,又要照顾臣妇,哪里还有时间休息。这半个月来,钰儿怕是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说着说着,罗夫人终是落下泪来,低声呜咽道:“若非钰儿的精心照顾,臣妇今日怕是都在床上躺着下不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