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
远处,一声狼嚎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快走!”
洛承君低语一句,没等付娆安回话,拉着付娆安朝着战马奔离的方向跑去。付娆安不明所以地被洛承君拽着跑,试图要挣脱洛承君。
“你跑什么?不过是匹狼而已!正好宰杀了吃肉!”
付娆安挣开洛承君,举着长枪回身观望,洛承君折身拦住了她。
“付将军对付一匹狼尚可,可对付百头狼,还能像现在如此有信心吗?”
洛承君满脸急色,倒是让付娆安忐忑不定了。还未等付娆安做出什么回应,方才发出狼嚎声的方向,山路两旁的灌木发出刷刷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极速前进。
“来不及了,快走!”
洛承君再次拉起付娆安,奋力朝前奔跑。付娆安回头望去,那如风涌抖动的灌木丛中,露出了几匹灰黑色的狼,它们吐着腥红的舌头,獠牙露在外面,幽绿色的眼睛透着凶狠的杀意。
它们原本隐于灌木丛,似是发现自己的猎物在逃,一匹一匹地从灌木之中现身而来,争先恐后地追赶着付娆安和洛承君。
这付娆安和洛承君只有两只脚,哪儿里比得那狼有四只脚。眼看距离越拉越近,付娆安朝着远处吹起了一声亮哨。
哨声落下,只听前方哒哒地传来马蹄声。方才付娆安逃走的战马,此刻正折身返回,朝着付娆安和洛承君跑来。
洛承君率先跃马而,顺势拉过付娆安,两人策马继续逃。可身后的狼群一点儿放弃追逐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越聚越多,足足有百头灰狼聚集,黑压压的一片……
“哪儿来的这么多饿狼!你不是对这乌绝谷很熟吗?快想办法啊!”
付娆安当真是慌了手脚,按照这样下去,她和洛承君都会成为这群饿狼的果腹口粮。她宁可战死沙场,也不好死在这帮畜生的嘴下,实在是窝囊。
洛承君奋力挥动缰绳,可是这战马跑的太久太急,还在战场受了伤,速度已经渐渐满了下来。而身后的狼群前仆后继,根本没有个疲累的时候。最近追逐的狼,已经扒了战马的尾巴。
“抱紧我!”
洛承君大喊了一声,付娆安愣着,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洛承君从腰间抽出一根细鞭,朝着前方密林边一个粗壮大树挥去。那细鞭缠绕住树干垂下的粗藤,洛承君借力从马背跃起,借助轻功脚力,跳了那大树的树干之。
付娆安反应不及,只抓住了洛承君的衣角,扬的时候,衣角撕裂,她向下坠去。
“啊!”
付娆安惊叫,闭眼睛准备等死,却在离地一米多的地方被洛承君拽住。洛承君咬牙用力,生生将她拉扯了来。付娆安刚树,群狼便涌了过来,将战马团团围住,疯狂撕咬。
战马凄厉嘶叫着,瞬间就变成了一堆血骨……
付娆安惊险逃生,眼睁睁看着战马的惨象,差一点儿就变成了自己。虽然已经在战场见过杀戮,可这群狼的残忍,还是让她浑身微颤,呆滞着。
“可惜了一匹好马。”
洛承君叹息了一句,付娆安这才从呆滞之中回过神来。想起刚才千钧一发之时,是洛承君出手相助,竟还微微有些不自在。
“方才你本可以不救我的,我若死了,你岂不更自在。”
洛承君看着付娆安别扭的样子,微微一笑。
“付将军不必挂怀我救你一事,就当是还了将军为我捉蝶的恩情。本王说过,会带你走出这乌绝谷,就不会食言。只是将军不肯信本王罢了。”
“就算是这样,等出了乌绝谷,我还是会杀你!”
付娆安回头看向洛承君,目光笃定。洛承君微愣,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倒是希望能有让付将军手刃我的机会,只是现在……还是先想想眼下的困境吧。”
洛承君说着,望向树下。
那狼群将战马吃干抹净之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是将两人藏身的大叔团团围住,还有几匹狼不甘心地试图跃树干。几次尝试,都险些碰到付娆安垂下的双脚,看着真是惊心动魄。
“你这阴谋诡计,当真是害人害己!把我引到这乌绝谷来,就能担保自己活着出去吗?”
付娆安忽然想起自己是被洛承君引来的,顿时底气了不少。洛承君也显得有些无奈。
“这乌绝谷是险要之地,多年前是我赤甲军极限训练将士之地。五年前我对这里还是熟络的,这灰狼群只活动于乌绝谷一侧,可谁想,偏偏这么好的运气,阴差阳错正好入了狼窝。付将军当时若不对我穷追不舍,我也不至于迷了方向。不过如今得知付将军乃是一妙龄女子,本王觉得,能跟付将军死在这里,说不定还能化蝶双飞,也是件美事。”
这洛承君在如此紧张的形势下,竟然还有心情戏弄付娆安。付娆安要不是屈于树干,行动不便,早就一巴掌糊去了。
“你若在油嘴滑舌,本将军就成全你,拉着你跳下去,化蝶双飞……”
付娆安咬牙切齿地说着,双手死死地拽住洛承君的衣襟,做出一副同归于尽的模样。
洛承君低头笑看她紧攥着自己衣襟的手,觉得十分有趣。两人困于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等着狼群失去兴趣,自行离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月色朦胧裹袭大地,那些狼都在树下打起了瞌睡,但仍旧没有离开的意思。
付娆安征战了一天,衬着这夜色,倦意头。只是这身边有个佐政王,身下是百头灰狼,她想睡不敢睡,只能摇摇晃晃地挺着。
而洛承君呢,悠哉地靠在树干,时不时地仰面看看天的星辰,再看看树下的狼群,和周围的环境。倒是精神的很,连个哈欠都没有打过。
强撑了到半夜,这付娆安终究是撑不住了,她身子一斜,险些就要从树干掉下去。洛承君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揽住了她的身子。可这付娆安到这份,竟然没有惊醒,反倒是靠在洛承君的身,睡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