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
付娆安魂不守舍地朝回走,嘴里一直喃喃自语着。她脑袋里面想着方才洛承君恼怒的模样,心中颤动,却想不明白。
付娆安回头看了一眼,还是佐政王府里头的那两个人,依旧跟着自己。
“派人十二个时辰看着我,见我要入青楼还要生那般大的怒气,洛承君到底什么心思?”
这所谓剪不断理还乱,付娆安索性不再想了。可等她安下心思抬眼的时候,忽而发现自己走错路了。
这四周的路很是陌生,自己刚才光顾着想洛承君的事情,怎么拐到这里来的都不清楚。
付娆安有些路痴,在战场追击洛承君走失在乌绝谷的时候,就已经可以很好的证明了。
这洛安城有多大,付娆安不敢想。那别院在什么方向角落,付娆安不知道。
她就算是想问别人,也不知道该如何问路。无奈之下,付娆安回头看向跟着自己的那两个人,想必他们,应该知道怎么回去。
可付娆安朝着这两人走过去的时候,这两个人便会后退,一直跟付娆安保持着距离。
“喂!你们别动,我有事情问你们!”
付娆安无奈开了口,可那两人还是固执地跟她保持距离。付娆安无奈地笑了笑,想必是这洛承君军纪严明,说什么这帮人就做什么,一点儿变通都不会。
付娆安加快脚步追其中一人,伸手攥住他的衣领。
“你跑什么?我真的有话要问你!”
“姑娘请自重!我并不认识姑娘,姑娘这般在大街拉拉扯扯,实在是有伤风俗!”
那人说完,挣脱开付娆安,逃命似的走开,仍旧保持着刚才差不多的距离,偷偷摸摸地看着付娆安。
这下,周围人都用怪异的目光看向付娆安。那目光好像是付娆安调戏良家妇男似的。
“哈……”
付娆安有些哭笑不得了,尴尬地只好放弃寻求那两人的帮助。
可这回去的路,要靠自己,当真是做不到啊!
付娆安急的到处绕圈,可是哪一条路都不太对。付娆安哀怨地回头看向跟着她的那两个人,忍不住低声抱怨。
“真是够笨的,本姑娘都迷路迷的这么明显了,你们都看不出来的吗?”
付娆安哀叹一声,继续瞎蒙地走着。
走到一个主街道的时候,付娆安忽然听到不远处悠悠扬扬地传来唱曲的声音。
这声音忙而不乱,慢而不断,婉转低扬。付娆安这样一个从不听曲的人都觉得唱曲之人的声音有板有眼,沁人心扉。
不由地,付娆安的脚步寻着这声音走了过去,最后停在了一处戏楼前。
“风雪月……”
这戏楼的名字倒是别有韵味,只见这戏楼装饰豪华,就连守在门口迎客的茶童都穿着绸缎马甲,白底黑布的新鞋子,一副将就的模样。
进入这戏楼的人自然更是将就的很,都是绫罗绸缎的衣裳,各种贵重的把玩也是不少。男人女人都有,甚至还有那孩童跟着大人一起来。
那好听的唱曲儿的声音,就是从二楼传来的。二楼是戏台子,能在这种地方唱曲儿的,大概是这洛安城的名角儿。
付娆安不由感兴趣了起来,反正现在也回不去,不如去瞧瞧能唱出这诱人调子的人,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在付娆安的印象之中,这唱戏的伶人应当都是面容姣好的女子,越是美的,唱的越是好听。
只是自己一身粗布烂衣的,可如何进入这风雪月呢?
正想着,那风雪月门口的茶童忽然跟同伴抱怨了一句。
“这林老板对茶楼的跑堂要求也太高了吧?招了一月了也没招来几个,这茶楼忙成这幅样子,苦的不还是我们?”
“这话少说,林老板出了名的高要求的人,你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不然,小心丢了活计!”
付娆安听了这话,心生一计。她兴冲冲地朝着那茶童跑过去,笑嘻嘻地问到。
“我想当你们茶楼的跑堂,可否?”
“你?”
那茶童嫌弃地看了一眼付娆安,刚准备撵她走,却被另一个拦下了。
“让她试试吧,说不定咱们林老板同情她就留下她了呢!你忘了,一次有个要饭的小丫头,不也被留下了吗?”
听了另一个人的话,那茶童为难地点了点头,领着付娆安走进了茶楼之中。
一进入这茶楼之中,付娆安就被迎面扑来的冷气惊着了。这正值暑期,外面天气炎热,可这茶楼之中,却像初秋一般清爽。
而且凉气之中,透着一股子茶香味,很是好闻。
付娆安原本只是想进来凑凑热闹,如今却是真的想留下来当跑堂了。能整日在这么凉爽的地方干活挣钱,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我们林老板此刻正忙着呢,你就在这件杂室里面候着,林老板闲了自会过来的。你可莫要乱逛,这里都是些达官贵人,得罪了后果自负!”
茶童冷漠地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付娆安呆在这杂室之中,看这其中放着的都是些旧戏服和道具。她饶有兴趣地查看着,忽然发现旧戏服之中,有几件跟寻常衣服很相似的。
虽说是旧衣,可看起来仍旧精致新式,只是着了些灰而已。
付娆安扭头看了看门外,没人。她心血来潮,选了一件胡青色的裙子,钻到一旁的衣架后面换了。
这裙子不太合身,有些大了。付娆安想着这衣服的主人大概是个骨架大,个子高的女人。
不过本就不是自己的,也没那么多将就。付娆安卷了卷袖口,提了提裙摆,也算是看得过去。特别是这裙子雅致,配付娆安没有一点儿修饰的黑发,倒是脱俗。
收拾妥当,付娆安兴冲冲地走出了杂室。走在这些个达官贵人之中,倒也一点儿不显得扎眼,反倒是惹来几个贵公子的瞩目。
付娆安不犹豫,直奔着那二楼的戏台子去了。那悠扬的曲声越来越近,惹得付娆安莫名的兴奋。
那偌大的红帘戏台出现在眼前,台,一个穿着白底兰花戏袍,头戴点翠头面的瘦高女人,正捏着兰花指,幽幽地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