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这绝世无双的人,不顾安危去那戏园子挣银子,当真是对这侧王妃,情深义重。”
莫琰回想起林云庭在那戏台的模样,还止不住心里头直突突。一旁的唐冷没瞧见,无法与莫琰感同身受,反倒是嫌弃起了他。
“要说绝世无双,那该是咱们王爷才对。我说莫琰,你怎么回事?如今我看你,倒像是成了林云庭那边的人了?小心我回禀王爷的时候,告你一状!”
“告,你告去!我不过是感叹一句,林公子与咱们王爷自是不同。王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自是厉害,可林公子手无寸铁,又是这等身份,光是这勇气就令人钦佩。你这小人心思,光知道拍王爷的马屁!”
“你!切……”
唐冷与莫琰互相白眼,这从前总是守着老大黑也,不是执行任务就是暗中潜伏,话本不多。如今两人说话的机会多了,倒是互相看不顺眼了。
天色一亮,付娆安与林云庭便出了那窝棚,找了一处酒馆吃了顿热乎饭。酒足饭饱之后,两人直接去找询问租马车的事情。
这镇子小,没有专门的车马行,可每家客栈呢,都有自己的马车,专供给远途客官租用,赚取银子。
“三十两银子?掌柜的你不如去抢啊!”
这头一家客栈,付娆安还专门挑拣了一家门面小的,以为这儿会便宜些。可还没瞧见那马车,这掌柜的张口就要三十两银子。
“抢?姑娘说笑了,要是抢,可就不止这点儿银子了。您要去的地儿,可是京都洛安城,从咱们这儿出发,紧赶慢赶也要四五日的时间。咱们这镇马车不多,我们家客栈就这一辆,您租走了,我们后面可耽误四五日的生意呢,要您三十两,真的不多。”
付娆安听着掌柜这话,不由地冷笑一声。
“瞧您说的这意思,我租您的马车还耽误您的生意了?那您要租给别人几日,就不耽误生意了怎么的?三十两,我看谁那么大方,肯租您这天价马车!”
付娆安气呼呼地说完,拉着林云庭转身就走。可走出这客栈,付娆安又不死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嘴里低声嘟囔着。
“哼,这人还真不出来追一下?当真不是做生意的料子,死心眼!”
付娆安原是盼着这掌柜的追出来,自己有把握讨价还价一番。可没想到这掌柜的硬气的很,根本没有出来追人的意思。
付娆安无奈,只好与林云庭去下一家客栈找找。
可这随后的几家,要不是没有马车,就是价格更加离谱,根本没有一个是谈得拢的。
付娆安败兴地从最后一家客栈出来,这日头,又转眼晌午了。
“娆娆饿了吗?我们吃饭去吧!”
林云庭的心情似乎没受什么影响,还兴冲冲地拉着付娆安去吃饭。付娆安愁的哭笑不得。
“还吃什么饭?我们都在这小镇耽搁了两日的时间了,这手头的银子本来就不多,再这么吃吃喝喝耽误下去,怕是更不够了!”
“那不如……我再去那戏园子里唱一次?”
林云庭小心翼翼地开口,付娆安抬眼目光凛冽决然。
“绝对不行!大不了,我们就此走回去,只不过,靠脚的话,到那洛安城,怎么也要大半个月了……”
“我无所谓,娆娆你若说走着去,我们便走着去。”
林云庭当真是好商量,但其实他是想与付娆安单独相处的时间久一些而已。
付娆安不明其深意,只以为他是在附和自己,哀叹了一口气。
“算了吧,你这身子孱弱,还是不要继续在路程耽搁功夫。早日回那洛安城,早日能回头去安国与宁老他们汇合。”
付娆安话音刚落,忽然神色紧张了起来,她蹙紧了眉头,猛地回头朝着身后望去。
街零零散散的人,并无异样……
“娆娆?你怎么了?”
付娆安蹙紧的眉头微微松缓了下来,抬手挠了挠自己的脑门。
“我也不知道,这几日,总觉得身旁有双眼睛盯着似的,莫名地不自在。”
“是你多心了吧?”
林云庭看不出这街道人来人往之中有何异样,付娆安的目光却不甘心地落在了身后不远处的一处胡同拐角,小心翼翼地朝那里走去。
而那胡同拐角处,唐冷和莫琰正巧躲在那里。
“唐冷,侧王妃不会已经发现我们了吧?”
“不应当啊?这王爷说,侧王妃虽然耍枪耍的厉害,可这洞察力不强。这从崖底到如今,我们挨近的时候也不少,也没瞧见她发现了什么呀?”
唐冷小声回应着,不放心地探出一只眼睛来朝外看,果真看见这付娆安朝着他们走来。
“完了完了,当真是被发现了,侧王妃正朝着这边来呢!眼下可如何是好?”
“装作若无其事,走!”
莫琰低语一声,与唐冷心情紧张地一前一后走出胡同。
可两人刚走出胡同,便听见身后付娆安的声音。
“你,说的就是你!”
莫琰和唐冷心觉不好,两人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可这转头一看,两人傻眼。
这付娆安压根不是在冲着他们两个说话,而是一脸霸道地指着那胡同口站着的一个男人。
那男人个子不高,憨憨傻傻的,双手揣在袖子里,靠在那胡同口的砖墙。
“俺……俺咋了?”
男人一脸无辜地看着付娆安,付娆安冷冷一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别装了,从刚才街头到这儿来,你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我们身后。本姑娘刚才进那客栈的时候,你就靠在这胡同口了,我出来,你还在这儿靠着!说!你是什么人!”
付娆安伸手揪住男人的领子质问,不远处的唐冷和莫琰面面相觑,为这虚惊一场,也为这付娆安的“敏锐”哭笑不得。
“这侧王妃的洞察力果真……不怎么样。”
唐冷和莫琰就近站在一处摊位前,继续暗中观察着付娆安与林云庭。
付娆安揪着那男人的衣领,那男人稍显惊慌,把手从袖口里伸出来,摇头晃脑地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