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洛承尧理直气壮地认罪,宫宴之,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洛承君少见的失态,让昭帝心中窃喜不已,可这面,那痛心疾首的模样,装的逼真不已。
“承尧!你……你可是让朕说你什么好啊?朕平日就是太惯着你了,竟然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竟然在宫宴下毒杀人,杀的……还是蒙蛮公主。你……你让朕如何处置你才好啊!”
昭帝故意说到了处置,洛承君闻声,立马主动开了口。
“皇,逍遥王属皇亲国戚,此次犯错事由不明,先交由宗人府……”
“霍启巅,你是大理寺卿,你觉得逍遥王此事,适合入宗人府吗?”
昭帝没有直接回答洛承君,而是将难题丢给了霍启颠。这霍启颠虽然是洛承君的人,但为人秉直,该说什么便是什么。
只见霍启颠为难地看了一眼洛承君,如实回禀了昭帝。
“回皇,这宗人府乃皇家内检之地,虽说是为皇亲国戚特办的审罚,不过也只是针对审查部分。可如今……逍遥王爷已经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了自己就是毒杀蒙蛮公主的真凶,并且动机理由合情合理,按理,该直接略过宗人府,交大理寺等候处置……”
霍启颠说着,又看了一眼洛承君。洛承君紧咬着牙关,脸色僵冷,他本是秉直之人,可此事,关系自己的同胞兄弟,再者说,他根本不信,那其其格是洛承尧毒害的。
“霍大人所言不错,可就算承尧如今承认了自己杀人,也有可能是为某人顶替。本王以为,此事,还应当先由宗人府,仔细调查一番才是!”
“不必了!”
这昭帝本还因为洛承君的不依不饶发愁,可这洛承尧忽然抬手挥了挥长袖,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开口。
“大理寺就大理寺,与本王没什么区别!这毒就是我下的,不用查了。我都交代,下的毒是黑鸩,这黑鸩是我在洛安城内一家黑医馆重金买下的。我所言没有一句虚的,皇和霍大人大可去查!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
“洛承尧!你疯了吧!”
洛承君怒目瞪着洛承尧,他似乎还不知道今日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还以为自己有逍遥王这身皇族官衣罩着,依旧能够安然无恙。
“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是与我已经断绝兄弟之情了吗,我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
洛承尧说完,直接看向昭帝。
“皇,惊扰了初晗公主的生辰宴,是臣弟的不是。臣弟这就去大理寺悔过去了!”
洛承尧的语气,好似开玩笑似的,他说完还不忘将摔倒在地的简茶搀扶起来,轻声细语地安慰了两句。
“茶儿,本是要今日带你回岭岚去的,看来,要耽搁许久了。你安心回王府等着,有什么需要,就跟管家说。”
洛承尧说完,欲要转身朝霍启颠走去,简茶伸手一把拽住他,心中感激,愧疚,感动,害怕混淆在一起,欲语凝噎。
“王……爷……”
“乖,本王很快就回到你身边去。”
洛承尧恋恋不舍地抽回了自己的手,霍启颠请旨了昭帝的意思,由大理寺直接带走了洛承尧。
宫宴不欢而散,可昭帝的心情却大好,夜王吾其昆也没有要立刻离开洛安城的意思,没有拒绝昭帝的挽留,要在这大昭逗留些时日,也顺便,商讨处理淑妃的事情。
乔书律因为洛承尧的事情,一时间也不知如何面对洛承君,只是带着其其格的尸身回了将军府。
洛承君也是一片混沌,自己一人坐着马车回了佐政王府。那马车停在府门前,他仍旧呆坐在里面,这天色暗沉下来,仍旧还在里面呆坐着。
一直到杜妍娥听闻了今日宫里的事情,从素香阁里急急出了府门。等她掀开车帘,这洛承君才微微回了神。
“王爷?您……没事吧?”
洛承君拧了拧眉头,这呆坐了几个时辰,腿脚酸麻,起身下车时,一个踉跄差点儿栽倒在地。
幸好杜妍娥急忙搀扶住他,只觉得他身子沉坠,仿若失了魂魄一般的躯壳。
“王爷可觉得不舒服?妍娥帮你叫大夫来啊?”
“不必……本王,无事。”
洛承君强撑着身子站起,轻轻推开杜妍娥。如今的杜妍娥,不过是顶着佐政王妃的名头,住在佐政王府的一个外人而已。
杜妍娥嫁入佐政王府如今快两年了,还是头一次见着洛承君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惹得她揪心不已,前好声劝慰。
“王爷也不必太焦急了,那承尧虽说是杀了人,可到底还是咱们的大昭最得宠的小王爷。有皇庇护,下有您的宠爱,那蒙蛮不过弹丸之地,此事,到最后,应该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皇庇护?”
洛承君愣住,冷冷笑着,回头冷冽地看向杜妍娥。
“咱们这位皇,你以为他是真心疼爱承尧吗?在小事,做尽戏码的疼爱来给天下人看。可这一次碰了要命的事,他只会踩死承尧,用他的命来当做刺痛本王的匕首!”
“皇……不会吧?”
杜妍娥迟疑地说着,洛承君凄冷笑着,却红了眼眶。
“不会?今日承尧若是入了宗人府,一切还有扭转的机会。可皇直接推着承尧入了大理寺。那大理寺是何地?入了那里的门,就是板钉钉的死罪!管你皇亲国戚,还是高官名门,你可见过,有从大理寺活着出来的人吗?洛承皇……他这是要承尧死,要他死!”
洛承君气急,竟然直呼了昭帝的名讳,杜妍娥吓得赶忙前伸手欲要捂住他的嘴巴,却被他狠狠地推开。
“王爷!承尧已经进了大理寺,您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犯错了!小心隔墙有耳,有事,您进屋再说。”
“本王如今还怕什么?承尧他年纪小,不知轻重利害,为了个满腹心计的女人去送死。本王答应母后要护佑的人,一个都没守住,一个都没……”
洛承君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靠在院墙痛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