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茶正疑惑,只见车帘被掀开,方岫远气喘吁吁地钻进了车厢。
“你不在别院好好看着瑶姬和林云庭,追上来干什么?”
简茶温怒质问,方岫远顾不得回答,大喘气地发问了起来。
“刚才那林云庭支开小人,单独与逍遥王妃说了些什么?”
这质问的语气,让简茶本就不悦的心情更加不爽了起来。她冷眼一撇,不削开口。
“此事我会亲自跟皇上禀告,你无需过问。”
“皇上和皇后娘娘派小人过来,就是为了顶替他们的耳目。皇上知晓王妃不老实,提点过小人,事无大一定要过小人这里。王妃不得自己拿主意!”
“呵好啊,那林云庭说,你这个人长的贼眉鼠眼,不像善茬儿,开始怀疑你的身份。还是本王妃再三为你说话,才没让他生疑。此话,你自己说给皇上听吧,若这瑶姬和林云庭出了岔子,可全都是因为你这张贼眉鼠眼的奴才脸!”
“你!”
方岫远一听就知晓简茶实在冷嘲他,并未说真话,气的脸色赤红。简茶不削轻视,接着开口。
“方岫远,我不管你是谁的人,如今,万寿除夕那日才是最大的事情。你虽常年在郑家内院,瞧着面生,可洛承君本事通天,你这般没轻没重地骑马上长街,今日他若是已经回城,你这张脸怕是要被他记在心里的!本王妃的差错出不了,倒是你,别一粒老鼠屎坏了整锅汤。小心皇上把你碎尸万段!”
简茶这吓唬人的本事精进不少,方岫远哑口无言,气呼呼地欲要下车去。
“等等!”
简茶开口喝住他,方岫远满目不情愿地回头。
“明日洛承君就回来了,他回来,我不便再出现在别院,有些话我要提前交代你一下。你和你的人,万寿除夕之前,不得离开别院一步。大后日的时候,我会派人来别院接走瑶姬。”
“为何?”
“此事无需你过问,我会得了皇上的恩准!”
简茶怒怼方岫远,方岫远悻悻地闭口。
“我接走瑶姬之后,你和你的人,要密切关注林云庭,切莫要让他出了岔子!”
“还有吗?”
方岫远稍显不耐烦,简茶这才摆了摆手,许他下车去了。
方岫远离开后,简茶沉着脸色,又是一声长叹。想到明日那阎罗王似的洛承君就要回来了,还有这林云庭给自己出的难题,都是折磨。
想着,简茶冲车夫喊了一声。
“去宫里!”
洛承君此刻在福安县民宅院中,不耐烦地等着欢央变装。
这方才画红妆的师傅来教了一遍,画出来倒是柔媚了几分,可照旧看得出是欢央本人。欢央不服,便自己在屋内折腾了起来,要洛承君在院内等着。
这都过去了半个时辰,还没折腾出来。
“欢央,时辰不早了,我们还要赶路呢!你若是无心回去,本王便自己”
吱呀!
没等洛承君说完,房门便从里面被推开了。那大娘笑嘻嘻地从里面出来,瞧见洛承君,掩面呵呵笑了两声,推着院内的四轮车又进了屋子。
不一会儿,欢央便坐着四轮车走了出来。洛承君瞧见她变妆后的脸,嫌弃地蹙起了眉头。
只见这欢央用青黛将自己的眉毛延长到了太阳穴,还加粗了不少,这腮红如同灼伤一般,口脂也上的浓重如同中毒了似的。
发髻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这本就没插簪子的地方,却插了五六根颜色各异的素钗,显得不伦不类的。
“你你这模样真是别人化妆都朝着美了化,你怎么”
“我怎么?若我不说,王爷还能认出我是欢央来吗?”
“这倒是真认不出来,只是你这般,也太惹眼了吧?”
“惹不惹眼,我只要让乔书律认不出我便是。王爷可要说话算话,让我留在洛安城内。也不许唤我欢央,我是元汝。”
洛承君瞧欢央执念于此,只能哀叹了一声。
“罢了罢了,反正都要带你回去,可若你这般,乔书律还真认出了你,你也要说到做到。本王已经叫了马车,赶紧启程吧。”
洛承君有些迫不及待,欢央更是欢快。
次日卯初,洛承君与欢央便回到了洛安城内。
“将军!将军!”
将军府做法的糟乱声掩住了来禀报人的焦灼声音,到了跟前,乔书律才听到。
“可是王爷回来了?”
乔书律率先发问,来禀报的人急急点头。乔书律立马起身,与盘坐在供案前的阿尔斯朗低语禀明了一句,便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洛承君正在王府内更衣,准备去将军府与蒙蛮人会面。欢央在门外等着,准备一同去将军府。
杜妍娥听闻洛承君回来,带人端着几盘糕点,准备来嘘寒问暖。到了湖心楼前瞧见坐在四轮车上,装扮怪异的欢央,惊愣地呆在原地。
“这这是谁啊?”
杜妍娥小声问了身旁的蓉兰一句,蓉兰也皱着眉头,无语地摇了摇头。
“回禀王妃,这是王爷回府时带来的人,说是在回程路上遇到的可怜人,是个残废。”
“这怕不光是个残废,还是个智障吧?”
蓉兰小声嘟囔了一句,杜妍娥也是满目嫌弃。
“王爷也真是的,什么人都敢往府里带。”
正说着,洛承君更衣走了出来。杜妍娥立马变了笑脸,迎了上去。
“王爷”
“本王还要要事处理,王妃自便。”
没等杜妍娥殷勤起来,洛承君便伸手推着欢央上船离开了。杜妍娥和一众奴才尴尬地留在湖心楼的岸上,不知所措。
洛承君与欢央快到府门的时候,乔书律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王爷!”
欢央瞧见洛承君,激动地挺直了身子,准备验收自己的变装成果。可这乔书律却正眼都不看她,眼中急切地只看得见洛承君。
“乔书律?本王正要去你府上呢,你就来了。”
“属下实在是等不及了,王爷,大事不好,这”
“圣旨到!”
乔书律开口还没说出关键的话来,府门处又是一声高喝,只见元文捧着一道圣谕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