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最后到底还是听了简茶的话,虽心中不信服,但还是求个万无一失,差遣了人去别院知会方岫远。
简茶达成所愿,得意洋洋地出了御书房,准备离宫。
可这刚出殿门,正巧瞧见正从远处朝御书房走来的洛承君与匡正然二人。
简茶下意识驻足,左右环顾,心虚地想找个别道绕开洛承君。可洛承君没给她机会,疾步上前挡在了简茶跟前,简茶吓得后退两步,抬眼对上了洛承君沉冷的眸子。
这人后,简茶是使尽了法子算计洛承君,可到了人前,还是止不住被洛承君这气势吓得直哆嗦。
“臣妾问佐政王爷安”
简茶哆哆嗦嗦地给洛承君请了安,低着头想就此离开。洛承君再次抬手挡住了她的去路,周身弥漫着阴冷的暗怒之意。
“本王临去岭岚之前,曾与你说过,要你老老实实在府中待产。可你似乎没听进耳里去,这宫内宫外跑的很是勤快。”
“逍遥王薨世,臣妾深受皇上与皇后娘娘的照顾,所以入宫请安勤了些。这并无不妥之处,怎么还惹得佐政王爷就此刁难了?”
简茶颤巍巍地狡辩着,洛承君低侧着眉眼看向她,恨不得伸手将这个恶贯满盈的女人碾成碎片。
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王爷,这御膳房还等着咱们请示皇上宴单,准备备菜呢”
匡正然觉得在御书房前,洛承君这般为难逍遥王妃不妥,便小声开口打破了这沉默凝重的局势。
洛承君这才缓缓地放下了阻拦简茶的手,继续超前走去。
简茶长松下一口气,也急切着准备离开。就在两方各自错开没几步的瞬间,天际忽然传来一声悠长的隼鸣声。
洛承君猛然驻足,回头朝着天际张望。这简茶也驻足抬头看向天际,发现了那抹灰黑色的身影。
洛承君目光回落在驻足的简茶身上,他眉头微蹙,稍显紧张。因为他知道,简茶见过这只信隼,而且还在这只信隼身上得到过情报。
若是她还记得这只信隼,那可不是一件妙事
可这就是所谓怕什么来什么,简茶凝着眉头望着那盘旋在皇宫上空的飞禽,听着那熟悉的鸣叫声,忽然想起了那次在满月楼撞见的那只信隼。
她当初的县主之位,还全然是拜这只信隼所赐呢。
这洛安城内,飞鸽小雀常见,可这鹰隼,并不多见。简茶总共见过两次,一次便是在满月楼那日,二次,便是今日了。
“原来如此”
简茶轻喃了一句,顿时明白了这洛承君为何能困顿在宫中,还能差使宫外人的缘由。
一切都有了顺理成章的解释,简茶嘴角抿出一丝笑容来,她猛然回头,直视着也驻足不远处的洛承君。
洛承君看见简茶脸上的笑意,不安皱起,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
“匡统领!”
简茶瞧着洛承君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信心加倍,大叫了一声匡正然。匡正然也愣了愣,瞧了一眼身旁的洛承君并无回应,只能硬着头皮朝着简茶走去。
“逍遥王妃有何吩咐?”
“麻烦匡统领帮我把那只鸣叫的鹰隼射下来!”
“啊?”
匡正然惊愣,而后觉出自己反应失常,匆忙解释了起来。
“不是,逍遥王妃何必跟一只飞禽过不去呢?再说了,臣与佐政王还着急去面圣呢,王妃还是”
“匡统领你可长点儿心吧,这鹰隼凶悍,这皇宫各宫之中饲养了不少信鸽鸟雀,我瞧这鹰隼总是盘旋不去的,怕是盯上了宫中的鸟雀,这吃几只鸟儿也就罢了,万一惊吓到了哪一宫的主子,你们御前侍卫可担当不起吧?如今皇后娘娘,可还怀着龙嗣呢。”
简茶言语之中处处为匡正然着想,由不得匡正然半句拒绝。匡正然更是担心自己被逍遥王妃看出与佐政王有什么内情来,只好点头答应了。
匡正然叫来了一旁的值守侍卫,接过弓箭,撑起对准了那只信隼。
洛承君失神地站在原地,瞧着那匡正然的箭直至信隼,想他第一箭一定会射偏。可却不知,这信隼性子执傲,就算危险,也不会轻易离开送信之地。
果然,匡正然故意射偏了第一箭。那信隼惊叫一声,绕开了原来那片天际,却飞的更紧了些,似乎是瞧见了洛承君,但因为没有鹰哨,所以迟迟不敢贸然落地。
“哎呀!匡统领你可射准些啊!”
简茶不悦地数落了一句,瞧那鹰隼飞的低近了些,索性一把从匡正然手中夺过了弓箭,自己上手。
这射箭的本事,简茶在满月楼随着欢央与付娆安学过不少,箭术还算不错的程度。
只见她发力出狠,竟然一箭就将那悬飞的信隼给射落在地。只听一声哀鸣,那信隼跌落在地上,没了动静。
“好!”
简茶雀跃地欢叫一声,欲要上前查看,好在匡正然伸手及时阻拦了她。
“王妃好箭术,臣去给您捡过来!”
不由简茶回应,匡正然便疾步跑了过去,弯腰捡起那血淋淋的信隼。顺势偷摸着将那信隼爪上的信筒和信给拉扯了下来,塞进了怀里。
简茶等不及也走了过来,好在匡正然正好藏好了信,转身将信隼递向简茶。
“王妃当真是好箭术,臣自愧不如!”
简茶哪儿里是为了夸赞,她急切地看向那鹰隼的爪子,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不对啊,这不对啊”
简茶满眼的失落,她再回头看那洛承君。只见他已经进入了御书房,好似并不关怀的样子。
“难道是我料错了?”
简茶满目不甘,本还信心十足这次能重击洛承君一次。说不定不用等到那万寿除夕宴,就可以抓了他的把柄去。
结果,却是白高兴了一场。
“王妃,这鹰隼如何处置啊?”
“脏死了,烧了吧!真是晦气!”
简茶丢掉手中的弓箭,气呼呼地转身走开了。匡正然看着手中奄奄一息的信隼,不禁满目的可惜。
从御书房出来,匡正然才小心翼翼将那沾了血色的信筒递给了洛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