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阵响声不是你碰出来的，今晚是真的有人潜入了藏书楼。”一阵低沉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

“为何就不能是我？”

那声音的语气中带了一些笑意：“因为……五楼的书对你根本没用。”

“你想怎样？反正我不知道那人是谁。”

“我当然知道，毕竟……你这双美丽的眼睛也只是一对摆设。”

少年只觉得一阵热量很快的靠近自己，脸上却没有丝毫惊讶，而是淡定的撇开了那人的触摸。

那人没有触摸到少年，没有生气，反而放声大笑起来，楼道中的烛火随着那人的笑声突然就变亮，照亮了整个楼道，照亮了少年那苍白俊逸的面庞，也照亮了少年那一双美丽却无神的眸子。

“啧，在烛光的照耀下，你的眼睛真的更好看了，真的好像……”男子说到这里，却突然间停了下来，整个楼道里瞬间陷入一片寂静。

少年的声音依旧很冷，如同三九天里的寒冰：“你待如何？想要我的眼睛，你拿去便是。”

那男子微微一愣：“你为何会这般想？”

“反正你说我这双眼睛也只是一对美丽的摆设。”少年伸出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即使在这晃眼的灯光下，少年看到的依旧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有或没有，于我又有何区别？”

男子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了少年的手，那少年像是触到了刺骨的寒冰，打了一个激灵，就想将手抽出来，可那男子却握得那般紧，近乎将他的手骨捏碎。

一只冰冷的手覆上他的眼睑，触及到少年卷长的睫毛，很痒很痒。

只听得那男子笑道：“这双眼睛即使只是一对摆设，可只有摆在你身上才能体现它的美丽，你少了它，便也不像了。”

“是吗？”少年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个凄凉而嘲讽的笑容。

“今天潜入藏书楼的那人，是破天学院的新生吧？”

“我怎么知道。”少年毫不留情的回绝。

男子笑道：“也只有新生能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了。”

少年眯了眯双眼：“你想找出那人是准？”

男子道：“一个好奇心过剩的学生而已，我找他出来能干什么？既然离歌帮了他，我就更不应该去找他了啊！不过，离歌啊！你这次能放走一个潜入藏书楼里的学生，下次又会不会放走一个潜入我寝殿暗杀我的刺客？”

那名叫做离歌的少年道：“有谁敢杀你？”

“倘若有呢？身处高位自然惹来的仇家也不少，那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人说不定真的会来这一套。”

“你承认你自己坏事做的多了？”

“又有谁不犯错呢？”

“第一，以你的实力，根本不需要我放跑那个刺客，第二，这么大个破天宫，即使我有通天的本领，也无法带着那个刺客安全逃出去，另外……”离歌说到这里，突然间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了一个更美的弧度，“……我不会放走他，我会找到他，然后和他一起……杀了你。”

男子非但没有生气，语气中的笑意更甚，他低低的道：“离歌，你还真是无情啊！”

“我无情？我这样难道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无情无心。”

那男子突然放声笑了起来：“离歌啊离歌，在你放走那人的时候，你便已不再是无情无心，至于你想杀了我，我会等你，直到你可以做到的那一天，夜色已深，晚安啦，我的小宫主。”

男子的声音越来越飘渺，当最后一句话说完的时候，整个楼道里已经只剩下那少年一人，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然后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