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天使？真是太夸张了，秦夜听到梨白的话，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说他像天使他可一点都不开心，秦夜稍微往后退了一小步，被梨白托在手上的秦夜的发丝如流水一般丝滑的消失。

梨白看着空了的手掌心，又抬头看看秦夜特意和她拉开的距离，本来带着真实笑容的脸上没了笑容。

“主人，之前我说过您的我的救命恩人，西瑞尔对我来时也是恩人，虽然不是在命在旦夕的时候救下的我，但却如我的亲哥哥一样养育了我整整九年，西瑞尔对我来说，是比亲生父亲还要重要的人。”梨白动了动身体，站在泳池的最边缘，一边伸手去握秦夜扶着栏杆的手，一边用很平静的语气道。

在梨白握住秦夜手的瞬间，在听到梨白平静的话语时，秦夜觉得他的大脑中如同被投进了一颗石子，砰一下掉进了他脑海的河流中，虽然石子是无法看到的，但却对他的大脑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如同西瑞尔这个人，他明明从未见过，年龄，样貌，性格等等统统不知，但是他却预感到了，西瑞尔这个人的存在将会对他产生很大的影响，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

几乎本能的问出那句幼稚却最最能反应他此时心情的话语。

“那么，我和西瑞尔，谁对你来说更重要？”秦夜清楚的听到他的喉咙发出的声音组成的话语，那般轻飘飘的声音，一点都不像他的声音，但是他大脑却很清楚，那就是他刚刚说的话。

他问出了如同白痴一般没有丝毫意义的话语，如同这红尘之中无数的痴男怨女问对方，“我和你母亲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一般白痴又毫无意义的话语。

梨白也是一愣，她一点都没想到，应该是从未想过秦夜会问出红尘中人才问出的问题，原来，就算是主人，也会在乎这些事情，主人也是俗人嘛。

她喜欢俗人，因为既真实又可爱，对于是俗人的主人，更是爱极了。

“过来，让我再摸摸主人您的头发，我就告诉你。”梨白忽然莞尔一笑，露出带着三分狡黠七分期待的神情，悠悠道。

什么啊，刚刚那是，和叫小狗一样的语气，秦夜看着梨白脸上言笑晏晏的表情，有点一时无法接受，那个表情应该是他对小丫头用的才对。

但是很想知道啊，白痴问题的回答。

于是乎，在秦夜皱着眉头纠结权衡了三分钟之后，秦夜动了。

而在这三分钟之内，梨白没有露出半点不耐烦的表情，如同等待鱼儿上钩的垂钓者，很有耐心。

结果也如同梨白想的那样，秦夜不情不愿很是踟蹰的拉近了和她的距离，一直低着头不和她对视。

“可……可以摸了。”主动让一个女孩子摸他的头发什么的，真的是这辈子连做梦都不会梦到的事情，但是在现实中就这么理所当然的发生了，秦夜的声音很轻，轻的几不可闻。

这种情况，就算是主人也会觉得不好意思呢，梨白睁大眸子，将秦夜所有微小的举动都收入眼中。

这样的主人只要她一个人见过，一想到这个，梨白就高兴的想要马上跳起来，高呼雀跃。

但是如果真的那样做了，主人绝对会后退，马上反悔吧，所以要忍耐，再高兴也不能完全的表露出来。

于是乎，梨白脸上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但是眸子里的欢喜却怎么也藏不了，甚至抬起的去摸秦夜金发的手指都在轻微的发抖。

不是害怕的发抖，而是兴奋激动的发抖。

没有意外的摸上了主人的发，不同于之前只是用手心托住一小缕金发，这次是很贪心的用根手指还有手心都触摸到金发的方式去摸。

和想象中一样的手感很好，顺滑又柔软，一点都不像是男孩子的头发。

低着头的秦夜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梨白摸得方式太得寸进尺了，都摸到他的头皮了，头皮因为被头发当着，几乎没有接触过外界，更不要说是其他的人的触摸，所以异常的敏感。

秦夜觉得每次在梨白的手指碰触到他头皮的时候，他都感到一股电流从他头皮传至他的全身，有点麻又有点痒。

“可以了吧，都摸三分钟了。”秦夜抬手攥住梨白一直摸他头的手，阻止梨白继续摸他的头，佯装有些恼怒的模样。

秦夜觉得再继续下去，他就要完全不受他大脑控制的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了。

切，这才哪到哪呢，如果可以她想摸一个小时，但看秦夜这样子是绝对不会让她再摸的。

梨白见好就收，脸上挂上笑容：“好好，够了够了，我不会再摸了，你不要生气。”声音甜腻带着讨好，让佯装恼怒的秦夜无法再对梨白说一句狠话。

“那回答，可以说了吧。”秦夜终于抬起头和梨白对视了，佯装恼怒的表情也因为梨白讨好的话消融掉了，此时是丝毫没有防备伪装的真实的自然的表情。

“当然是主人你了，这个问题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吧，主人您为什么要问明明知道答案的问题，我明明之前很明确的在微访谈上对您说了，这条命只要您要，我随时都会献上的，主人您难道根本就不信我所说的吗？”既然秦夜答应了她的条件，她自己不会再拖拖拉拉的，直接的坦率的回答了秦夜的问题。

是我吗？梨白回答的意思是会选择他是吗？但是，为什么没有真实感呢？

难道真的就如同梨白说的那样，他从未信过梨白说的话？

秦夜对他自己的内心都不是很清楚。

他内心也许是想要信任梨白的，但是面对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如何信任？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都没有建立好，如何能信？

梨白这个年龄正是人价值观，世界观，人生观急速变化的时期，对于一个东西，甚至一个人，今天喜欢，明天不喜欢是非常正常的。

对于这样一个年龄的孩子说出的愿意将性命献给他这种话，无论是谁都不可能信吧。

秦夜甚至觉得，眼前的这个未成年女孩子连性命这两个字的重量都还不了解，也许她说那句话单纯的只是觉得那句话更能表示她对他的感恩之情吧。

人和人对一句话有着不同理解，在正常不过了，一句话在两个人中有着完全不同的重量和含义更是稀疏平常的事。

“那，你现在就为了我去死吧。”秦夜突然目光直视着梨白，如黄金一般的眸子平静到骇人的地步，声音平静却让人忍不住发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