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少一怔脸色梀变,忙收回胳膊,怒目而视着横冲撞出疾驰而去的车子,心一颤,若不是自己反应灵敏,下一幕是什么能否看得到都是未知。
闻声尖叫,他才恍然,刚刚太突然了,只是出于本能的去保护她,避免她撞到操作台,再次受伤,谁知...,即使自己是无意的,可毕竟越界了,险些碰触到禁地。
可那种突发急危下,自己哪有时间思考,这句骂挨得‘活该’千万次。
他没有正视莫忆昨,心也不由翻乱,扯出无所谓的漠淡;‘‘够啦,在闹下去,真会出事的,呃...无意冒犯的,都是那辆该死的车惹的祸啦’’。
从不削于解释的东方少目光很深的索疑,自从遇到这个‘特别’的她,人生囧况就像佐料百味层出,可笑至极,自己竟然给她解释,为什么总是在毫无征兆下一次次的顺从她,还会从最深的意识里保护她,难道就是要陷自己于尴尬的境界?
不过很奇怪,为什么没有暴跳如雷,反而异常的安静,不由斜视右角,一怔,急忙调转方向盘,停在路边。
褪去冰冷的层面,有些无措略急问道;‘‘为什么哭啊’’。
自己又没有凶她,哭得那么委屈,也并未怎样,哭得音若忧怜,伤心到了极点,这该如何是好,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做才会停止哭声,东方少不免有些慌乱。
对于异性而言,他只有对念爱会去理解,会去迎合,会去戏弄,那是纯净的敬爱和对亲情的交托,除此在没有任何的异性会让他读解,甚至是走近都变成了‘抗拒症’
突然冒出这么一出他确实难以应对,难倒了‘鬼才’的至高IQ总裁。
可不知为什么东方少的心一点点在一点点被揉扯着,撕拉着,竟莫名的浮起疼惜,轻轻撤回欲安抚的手,百柔千惜地深深凝望着,寒冷已被融化,就这样等她哭累哭出痛。
即使就是想多说些安慰的话,恐怕对于东方少应是有心无力,他的人生成绩单里每一科都是优,只有这一项挂科为零,他从不碰触甚至看一眼这本书,自然解题毫无头绪,分析无章。
能独处空间陪在‘异性’身旁,也许他已经翻开了这本书的第一页...
其实,莫忆昨也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的哭,也许压抑的太久了,酩酊大醉或嚎啕大哭,生活或许能轻松点,趁着这意外的起火点纵情哭一场吧。
心事过重的她只是找不到肆无忌惮的宣泄地方,此刻她哪里清楚被抓倒霉的东方少竟是自己毫无察觉的依赖。
这所有的一切让她吞忍的几欲崩溃,那哭声有痛有无奈,有酸楚有凄凉,隐约中还有撕心裂肺的绝望...
‘‘莫忆昨哭过要更坚强,泪不是绝望的理由,就是哭到黄河泛滥也哭不好爸爸的病,可又怎样?让我哭吧,呜呜...’’
莫忆昨凄楚自问过试着不要再哭了,这又能扭转什么,况且身边还有人,可就是停不下来。
东方少被深深震撼了,是什么让一个花季女孩如此悲痛,为什么她要给人一面阳光,乐观,积极向善的坚韧生活,把所有默默背负,痛不见底。
原来,她好瘦,瘦的隔着衣服都可以看到肩胛骨的菱角,他的心再次揪紧,情不自禁慢慢抬起手,只想给她温暖的安慰,却被一声‘我饿了’,弄得山里云里一片雾蒙蒙,迅速抽回手,秒移目光,摆出潇酷的神情。
闪电和暴风雨不知谁先来,都是令人畏惧的突击,活到二十几岁还第一次见到喜怒哀乐都可以翻云覆雨的极速变换。
本想安慰哭得伤心至极的莫忆昨,哪曾想,她却嘎然停止飘零的梨花,胡乱抹去泪水,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嚷着,‘饿了,要吃饭’,腮边的泪痕还未干。
‘‘你不吃饭吗?我要去吃饭啦,一起吗’’,莫忆昨疑问着,哭过的鼻音还很浓,她却完全变了个人。
看了眼没有回应的东方少,一摆手中的药;‘‘有机会还你’’,说完欲下车,她确实饿了,也是急着拆纱布。
要是有病,还真病的不轻,要不就是这孩子脑子神经紊乱了,东方少默视片刻,简单两个字‘‘坐好’’开车便走。
莫忆昨缩回身弯弯一笑柳絮漫天,纯净如雪还有些俏皮的可爱,她很美,美得剔透,美得幽若,美得玲珑,东方少侧过头看得很细腻,柔情的目光飘洒在纤瘦的身影上。
痛痛快快的哭过,紧绷的情绪缓解多了,如果都会这样一直轻松下去,那就是最大的幸福,莫忆昨其实不喜欢锣鼓喧天的震闹,她没的选择,她有时很怕孤独的寂静,停下来后她会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越思越慌,越想越怕...
她逼自己走进嘈杂...
狼吞虎咽猛吃一顿,胃口还不错,不挑食,荤的素的来者不拒,盘子干净的可以照出人的影子,拿张餐巾纸一抹嘴,最后习惯性喝口水,似乎世间在也找不到此刻的幸福了。
高耸笔挺的鼻尖还有哭时揉过的红痕,被泪洗刷过的眼圈微微红肿着,可这开心满足的神情是千真万确,一点都没有伪装的痕迹。
‘‘好饱,好幸福’’,天塌下来都无所谓的笑言,随之抓起背包;‘‘谢喽,无名的好人,走吧’’,说完便走,简直雷厉风行。
好拽的女孩,你竟不知,在你身后的可是谁?
至始没有吃东西,甚至连口水都没喝的东方少,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看她能撑多久,他知道她不好,心情糟透了,那种隐藏在心底的痛正在慢慢裂痕,一旦碰触,即将‘鲜血’四溅,他在等,等她启齿,随即起身追去。
在干嘛?东方少走出来定定望着那似跳非跳似舞非舞的精灵般的背影不由嘴角微扬,这是什么步法,真不知用什么来形容。
开车中东方少略过自嘲的讥笑,自己也许被失常传染了,扔下公司竟离谱的‘疯’,这几年来他可从未因任何理由而破例延迟公司的会议。
麦助和秘书接到电话都怔在了会议室,认为是幻听了,各部门的层管亦是面面相视,非常惊讶。
却谁也不能在乱想,更不能说。
漂亮的夜,醉人的灯,温柔的风,自己想触摸都感觉好遥远,就是个简单的快乐,简单的幸福,对于自己来说都怎么那么难,‘哎...’,莫忆昨望着车窗外心一阵乱,不禁无奈的叹息。
都说好人有好报,为什么爸爸要遭如此的病痛,就算老天在忙,也应该知晓爸爸付出的父爱有多伟大啊,是什么蒙蔽了双眼,老天你就睁睁眼吧...
莫忆昨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她不奢求过多,只希望陪在爸爸身边,没有病痛的折磨,开心的过好每一天。
看着她侧着头,目不转睛的望着车窗外,有着迷茫,有着不舍的眷恋,更有徘徊的痛楚,这种交错的痛与无奈,落在如此单薄的女孩身上,无比的忧怜。
东方少思忖着,却没有动声色,心底的思绪越来越浓烈,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啊,老师口中是个积极乖巧,聪明上进的三好学生,但是自己就领教过了那多次元的变换性格。
高兴与哀愁就像是在口袋里放着,谁想来谁就来,倔强起来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吃东西时还是幸福满满的,一转身便愁云缠绕,心事重重,忧伤的欲昏厥。
不过,她助人为乐蛮积极,蛮诚恳的。
第二次见面时,是因她帮着一位年迈的阿婆寻找挣断绳索的宠物狗,顶着火轮似的焦阳狂奔了三条街,抱着宠物狗跑回来时,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嘱咐着宠物狗;‘‘以后要乖喔,不许再吓阿婆喽’’笑眯眯的双手递过去。
恰巧东方少经过,看到她与宠物狗津津有味的亲昵,弄得他好想打‘喷嚏’,还是让她搭了顺风车,又请她饱餐一顿,很诚意给她换套衣服,却被谢绝了。
‘‘喂,这是哪里啊,不是我回家的路啊,停停停,说,有何居心’’
只是稍稍打了个盹儿,清醒后忽然拍打着车窗连连叫停。
稀少的行人,路灯照应下的青白泊油路,看着都瘆得慌,莫忆昨猛敲自己糊涂的头,总是轻易相信别人是会吃亏的,在不停车有跳车的威胁。
又来了,不过,以那刚烈的性子,想一出是一出的跳车做得出来,真较上劲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东方少思忖着停下车,转过头,注视片刻,没有那么生硬,带有意趣反问道;‘‘你拍电影那,小小年纪哪里来的乱七八糟的龌蹉想法,还三好生,喂喂的,不懂礼貌吗?帮助了你,还喂有居心,亏你想得出来’’。
说完,他竟忘我的轻轻弹了她的笔挺鼻尖。
这个风柔绕指间的迷情举做,东方少竟不知自己是怎么做出来的,却没有回避这浓情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