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

九暮面若寒霜，她没想到竟真让她猜中了，他这么纠缠不清又是想如何？

狸姬与安伯也随后出现。

“抓到人……了吗……”

狸姬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怎么会是他？

“邪夜，你到底想如何？”

九暮带着些怒气，她把床上的分身收了回来。

“你生气了。”

邪夜眉宇中出现折痕，他没有想到会被九暮发现，这下，该如何是好。

“本殿难不成还得高兴？”九暮带着淡淡的嘲讽反问道，“邪夜，你每晚来此想做什么？”

“看你。”

邪夜冷清清地说道，他就是想看看她，而己。

九暮哑口无言。

这还是邪夜么？那个冷清绝情的上朔至尊。

狸姬也很惊讶，她还以为邪夜来是为了找吃的。

没有想到竟然……

安伯见状识趣地离开，又是情之一字，离开时把懵圈的狸姬也带走了。

他可不想在这打扰到小殿下。

两人陷入沉默。

“既是看本殿，又为何要偷偷地来？”九暮不相信，神情依然是冰冰冷冷的。

“之前孤惹你生气了。”

邪夜冷清清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丝委屈。

他也不想夜中偷偷进入阁楼。

他也不想惹九暮生气。

“你不知晓女子闺房不可进么？”九暮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她真的很想揍他一顿。

邪夜摇摇头，他确实是不知道女子闺房不可进这一说，况且他想进的地方，从来都是直接进。

管他这么多，与他又有何干。

“你都要把本殿气死，”九暮有气无处发，她抚额，她真的是十分、特别生气。

她随意坐在木椅上，心里很是生气。

欺负本殿没你厉害是吧？

本殿以后有实力时定然狠狠虐你。

“孤并未想惹你生气。”

邪夜冷冷地说道，不知为何，九暮从这句话中感到了淡淡的委屈。

“你别再跟着本殿了，留在傀儡之城，继续做你的上朔至尊。”

九暮揉了揉眉间，她也是，跟一个不知人情世故的傀儡师生气。越活越回去了。

她心中感到好笑。

“孤不要，”邪夜一把抱住九暮，把头抵在九暮颈上，“孤就要跟着你。”

九暮愣了愣，她，这是被非礼了么？

“放手。”

九暮冷冷地说道，她手中已经凝聚起离阴之火，倘若邪夜再不松手，她会直接杀了他。

“孤不，”邪夜像一个落寞无助的孩子，“孤知道错了。”

九暮真怒了，毫不留情地拍邪夜一掌，离阴之火灭阴邪，燃尽世间黑暗之物。

她不喜别人未经允许而触碰。

“既如此，那就去死吧。”

邪夜并未躲闪，他擦拭嘴边的血迹，他笑了，像那万年玄冰融化为雪水，“九暮，孤受你这一掌，便与你扯平了，你，能别生孤的气了么？”

“邪夜，”九暮皱了皱眉头，“上次的事你明明清楚，本殿并未生气。”

“孤知道，但孤还是想受你受过的伤。”

邪夜低沉的声音响起。

“你还是离开吧，”九暮转身，她直接把邪夜传送到楼外，开启阵法。

邪夜茫然地看着这精致的阁楼，他轻勾唇角，果真与他一般凉薄无情……

九暮躺在床上，她实在弄不懂邪夜到底想干什么？

上次的事，其实也是一个由头，是她故意与他争执，她也算好了邪夜不会真正下杀手。

她了解自己，邪夜与她一样凉薄，那他就不会下杀手。

因为麻烦。

九重天与天道的寻仇，他与她同样讨厌麻烦。

当然，九暮做事从来都会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若是当真下了杀手，天道会出手。

她步步为谋，根本就没有想过一直待在傀儡之城，受人束缚。

只是……

现如今却难办。

九暮想着，若不然就回九重天，邪夜绝对不能跟进九重天，若还跟着，那就让长老杀了吧。

她可不是什么顾念旧情的人。

邪夜还在楼下站着，伤口还流着血，他神情冷清清地。

“这位上神不知尊名为何？”

安伯来到邪夜身边，慈祥地问道，他对邪夜十分看好，小殿下的眼光可比炘君陛下的好多了。

“孤不是神。”

邪夜看了他一眼就继续看向楼上，半分波澜也不起，若不是这老头与九暮有关系，他都不想回答。

“那……”

安伯探究的眼神看向邪夜，邪夜皱了皱眉，“孤名邪夜，是傀儡师，你若想称呼，也可唤一声上朔至尊。”

“至尊，”安伯笑道，“你是喜欢小殿下？”

“何为喜欢？”邪夜有些迷茫，他喜欢九暮么？

“至尊，且听老头我慢慢道来，”安伯看向他，低叹口气，将往事慢慢道来。

安伯看出来邪夜是爱小殿下的，小殿下也有所意，只是一个不憧情爱之事，一个凉薄无情。

这般下去，两人再过万年都修不成正果。

“当年炘君，也就上任九重天神皇，年少成名，冠绝四海，只是……”

安伯回忆当年，他心里也想问问炘君陛下可曾后悔。

小殿下与邪夜，又会怎样。

他将往事一一道来，邪夜认真地听着。

他不知为何，心有些疼，当年的九暮是怎么过来的，没有炘君的帮助，又是如何成为九殿下，登上帝位。

——你会孤独么？

他忽然懂了九暮的心情，她一人站在那高位之上，看世间百态，谈笑之中杀仙杀魔，她是九殿下，万人之上的神皇。

却这般凉薄。

世人给予我苦痛，我便赠其砒霜。

她是九暮，生于光明却跌入地狱，从此游走于黑暗的九暮。

“小殿下当年不哭不闹，只是将那神后棺给轰了，她说水若然不配。”

安伯多有感慨，“后来四海神陆便传言九重天的九殿下狠辣无情。”

“……”安伯将九暮的万年经历说了个明白。

“水若然离开炘君后，待在水氏一族的祠堂中，说要赎罪，念佛经，一直跪在那，万年来未出。”

安伯叹气，“赎罪又有何用。”

“不用赎罪，她跪上万年九暮也不会原谅的，”邪夜看得透彻，在炘君与水若然的故事中，九暮是最无辜也是受害最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