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邪,有些事不是如此简单的。”
牵一发而动其身。
她看着错综复杂的棋局,若是她直接将折钰神皇斩杀,那么九重天受多大非议,与北苑神域从此不死不休。
她怕麻烦,且她有更好的办法又何须这种下策。
“有需要找孤,傀儡之城任你做主。”邪夜清冷的眸中只有她的影子。
他厌恶那些仙神的勾心斗角。
但他却喜欢看着九暮像个狐狸般狡黠,算计着其他人。
“嗯,”
九暮并未拒绝,她知道邪夜是真心为她好,但是她更喜欢自己动手,看那些人痛不欲生的模样。
狸姬早已经习惯两人的相处方式。
妖姬却觉得这该不会是个假殿下吧,还有十一这个称呼邪夜居然可以唤。
而且之前狸姬说他是上朔至尊,冷心绝情的傀儡师何时变得如此温柔?
她怀疑地看着九暮与邪夜,“不会吧,九,你才离开七百年,就有了男人。”
邪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妖姬心中泛起寒意,她感觉她全身仙力都凝固了,心中大惊,这上朔至尊与殿下到底是怎么相爱的,太可怕J……
“妖姬,本殿记得,北苑神域与妖林有笔大交易,派人去找那妖孽,说九重天出十倍价钱买断这交易。”
“九重天一直都与北苑神域有交易,让它用之前的三倍价格,不然,别交易了。”
“九重天也派出些杀手,刺杀折钰神皇,本殿倒要看看,折钰神皇可会气吐血。”
九暮将一白子下到棋局上,黑子已成困兽,她言语中带着几许漫不经心,神情慵慵懒懒的。
妖姬心中感叹道,真是打蛇打七寸。
与妖林的那桩交易可是对北苑神域有大好处的。当初折钰神皇可是足足花了两千年才与南尘妖皇谈妥的。
九重天与北苑神域的交易。
九重天神兵利器最力出名,北苑神域则是丹药最为出名,如今九重天有若笙神女这个丹师与丹神大人,倒也不怕这交易断了。
可北苑神域就惨了。
谁让它们说谁不好说殿下与若笙神女的关系。
殿下的逆鳞就是若笙神女。
“太狠了。九,你这一招绝了,那折钰神皇会气吐血的,且得到九重天报复,北苑神域的其他人也会对他生出怨恨。”
“一石二鸟。”
妖姬赞叹道,这一招真是妙。却看到九暮摇了摇头,抬眸说道,“妖姬,你太小看那折钰神皇了。”
妖姬不解,妖妖娆娆的脸上浮现出疑惑。
“折钰此人,深不可测,布局镇密,他定有后手,本殿如此做,也只是给他一个警告罢了,况且,他在北苑神域得民心,或许可以说。”
“北苑幽箐氏的神皇都得民心,他们都是为北苑神域付出一生心血,爱民如子。”
皇族为氏,世家为族。
九暮有些讽刺,精致的眸中浮现出一丝嘲讽,真是虚伪至极,心中怀有大爱,有苍生。
数万年前神魔大战之时,北苑的那位神皇为了封印魔域,亲手杀了座下十个弟子来做封魔之印的引子。
口口声声说他们的死为天下苍生。又何曾想过,那十个弟子愿意吗?
“可笑。”
邪夜嗤笑,最好的爱民如子就是努力变强,而不是守着一寸土地,否则就会任人欺凌。
“既如此,那若主交代的事我也转告完毕,明日我便回九重天。”
“九,北凉的千阴神皇在一月后就要过寿,那是个机会。”
妖姬可不想在这看邪夜与九暮秀恩爱。“蠢狐狸,走了。”她直接提起白狐。
“坏妖姬,不跟你走,九,九,救我,”狸姬拼命挣扎,发现完全挣扎不开,向九暮救,“九,妖姬她又弄了符咒。”
她都要哭了,妖姬她们三人弄出个符咒专门对付她的圣狐之力。
明明才是四姬中法力最高的,却是被欺负最惨的。
“九,我带她去玩了,”妖姬提着小狐狸迅速离开,“蠢狐狸,你又重了,最近吃了什么……”
九暮从听到妖姬的那句话就心情莫名地烦躁,她看向棋局,她陷入沉思。
人,是要杀的。
可父君可会怪罪于她。
毕竟他如此爱那个女人。
“十一,你别不高兴,谁惹你生气了,”邪夜凑近了九暮,头抵在她肩上,清冷绝美的眸中现出一抹担忧。
“没有,只是觉得有些难办,”九暮垂眸,她慵慵懒懒地靠在邪夜怀中,“阿邪,本殿问你一个问题。”
“嗯。”
邪夜认真地看着她。
“若是你爱的人……”
九暮还未说完,便被他打断,“孤爱的人只有你一人。”
邪夜十分坚定,执着于这个问题,不肯让步,他爱的人是九暮,也只有她一人。
“行,”九暮不跟他争如此无聊的话题,“若本殿一刀害你陨命,你希望本殿与你的女儿为你报仇么?”
“不希望。”
邪夜没有犹豫,直接回答,他猜到九暮应该是为她父君的事而烦躁,“孤的命,你想取便取,本便是你的,又何来报仇一说。”
“若真如你说,孤与你的女儿想杀你的话,孤会杀了她。”
九暮怔住了,她不懂,不懂这些风花雪月,她觉得让她去统一四海都没这么复杂,“为何?”
“孤最爱的人,是你。孤喜欢你的孩子,但若是她会对你不利,孤留她何用。”
“因你,而喜欢她,也能为你,毁了她。”
邪夜便是如此一个人,他将所有温柔宠溺给予了九暮,其他人,只能看到他的冷漠无情。
哪怕,是他的孩子。
“是如此么?”九暮有些茫然,她觉得她理解不了这种事情。
亲人与爱人之间抉择,为何要选爱人。
神的一生如此漫长,为何执着于情爱。她是真的在帮邪夜渡情劫么?会不会加深他的执念?
九暮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
她这么做,是帮邪夜还是在害邪夜?
“十一,”邪夜温柔缠绵地与她目光相对,“孤知道你在纠结炘君一事,没有必要,每一个人的性子不同,选择也不同。不管炘君原不原谅水若然,与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