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好好冷静下。”孤修施法将他困在屋子里。

他看到南尘抱着酒坛在那安静地喝，多情妖治的眸中有一滴泪落了下来。

他转身离开。

明明应是一个风流浪子，却是个痴情种。

南尘喝醉了，他不顾一身狼狈，继续喝着，他知道孤修说的没错。

万年了，他守着九暮，却未曾说爱。

他以为他可以等到九暮回头看他，却终究没等到。九暮喜欢上了其他人了。

他想要保护好九暮，却忘了九暮从来都不需要他的保护。

小九，那日你救下南尘，为何不救到底，为你入这红尘，陷于红尘不可自拔。

——小九，你以后会不会娶夫君。

——也许。

——能不能先考虑一下我，凡事总要讲个先来后到。

——父君说，情之一事不讲究先来后到的。

——不怕，我先排着队。

……

他不是没说过他喜欢九暮，只是他的小九从来都以为他说笑罢了。

南尘慢慢地睡下了，他好像记起很多万年前傲娇的九暮和他的事，他想会不会排着排着队有一天小九会看到排在第一个的他……

孤修还是有些不放心，生怕南尘又作死去烟幽阁那大闹。

他推开房门，就看到安静地睡着的南尘，即便是睡着，还在念着，“小九，小九……”

他的身影消失在夜中。

这几天，拜帖不断，来烟幽阁的探子也不少，九暮并未理会。

“殿下，这是水族水若然的拜帖。”安伯纠结了下，还是决定告诉九暮，毕竟水若然是……

“小九，这些天北凉茶楼饭馆中一直在传你与水族的关系，可要，”南尘看向慵懒半躺在软榻上的九暮，旁边还有邪夜。

九暮自寿宴一事可是在北凉名声越来越大。

不过都是在讲她的风流韵事，寿宴上几位仙君的求亲。

都是她的嚣张跋扈，如何欺凌北凉贵女。

以及她与水族的关系。

都是一些九暮不好的方面。

“不必，让九重天在北凉的茶楼说书人讲些北凉密闻，把关注点转移，”九暮知道这些少不了北凉世家的推波助澜。

“将北凉那些不检点的贵女的事宣扬出去。”

九暮查了下那些所谓贵女，真的是什么肮脏事都有，还一副高在上的模样。

“此法有用？”

孤修皱眉，这些能转移话题吗？

“师兄，本殿并非北凉之人，他们的关注点只是一时新鲜，那若是北凉享有盛名的贵女的那些事一出现，不就转移视线了。”

“听这些男女之事的大多是女性，她们本就对贵女不喜，一旦贵女有了什么污点，她们会很乐意地去说的。”

九暮眸色渐深，她慵慵懒懒地说出人性的阴暗。

“那小殿下，见还是不见，”安伯为难地问道。

“见，为何不见，”九暮挑眉，她倒是想看看又有什么花样，“也不用避着那些探子。”

不是想知道她与水族有何渊源么？

那就让他们知道。

反正又没什么关系。

省得水族又出幺蛾子，又说她和水族怎么样的误会，来恶心她。

“孤陪你去，”邪夜站起，他看着她，神色十分执着，九暮点了点头，同意了。

“本皇也要去。”

南尘急忙出声，表示他也要跟过去。

“妖孽，你不准去，师兄，看好他。”

九暮说完便与邪夜一同出了烟幽阁，她可不想南尘跟过去捣乱。

“本皇也要去。”南尘看着拦在他面前的孤修，他企图转身跟上去，就发现孤修锁定了空间，他出不去，“让开。”

“你去九更生气。”

孤修冷冷地说出这六个字，成功让他停住了脚步。

院子里。

九暮看着眼前艳丽的面容上尽是病恹恹的白衣女子，她挑了挑眉，慵慵懒懒地说道，“找本殿有何事。”

干脆利落，不带一丝情感。

邪夜站在她身旁，清冷如画的美少年，带着疏离感，他因在九暮身边待久，眼底无了那些戾气，倒是像不食人间烟火的神。

“九暮，我是母妃，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水若然泪划过脸颊，有掩饰不住的哀伤和忏悔。

“母妃？”九暮慵懒地抬眸，她何时有了母妃，“本殿的父君并未娶亲，所以本殿并无母妃。”

“还有，水若然，你以为你守了那祠堂几千年就能赎罪吗？别哭，这些眼泪还是等本殿灭了水族时再流。”

水若然不可置信地看着九暮，心底无尽的悲哀，“炘君，还在吗？”

“这话好生奇怪，”九暮轻敛眸，语气微冷“当年不是你一刀插进去的？如今后悔了，也改变不了事实。”

“九暮，我知道你怨我，”水若然想抓起九暮的手，却看到邪夜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马上缩回了手。

“我认了，当年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冲我来，别对水族出手，他们并未对你做什么，所有孽，都是我做的，我……”

“你错在哪了？”九暮嗤笑，轻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水若然还是跟当年一样。

自以为是，总以为她知错别人就会放过她。

九暮不是炘君，不吃这一套。

若是她知错了，炘君和水若柔都能死而复生，那该多好？

“我，”水若然看到九暮漂亮如星辰的桃花眸中只有一片凉薄，她忍不住落泪，“我不该抛下你不管，不该为了荣华富贵杀了你父君。”

“可九暮，我有苦衷的，水族当时危矣，我身为水族嫡女，不能坐视不管，那天有个黑衣人帮了水族，他说他能救水族，要求就是杀了你们。”

“我没办法，我走投无路了，九暮，你原谅母妃可好？”

九暮并无情绪波动，她冷冷地看着水若然，“那柔姨呢？”

“你又是为了水族而杀了她和她女儿？”

水若然抬头，她咬了咬唇，“若柔她，我……”

“你说不出口，本殿来说。”

九暮慵慵懒懒地抬眸，“柔姨长得与你一样，你嫉恨她，那青族大公子你勾搭上了，所以你就杀了柔姨和她女儿，为的就是你想嫁入青族。”

“我没有，没有嫁……”水若然艳丽的脸上有些愕然和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