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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随着夜晚的雾气散去,街上的人多起来。早起的人不约而同地往市场一带聚集,买好一天的菜食,吃个早餐,然后各忙各的事务去。

清晨的空气是多么凉爽,它使人清醒,催人奋进。爱睡懒觉的人很难体会到早起的好处,他们总是睡不够,总是要到十点、十一点才懒洋洋地爬起来。

播阳职校的教师大多是大学毕业才几年的年轻人,随心所欲和玩乐的天性还没有退尽,可是上班不能迟到的观念已经印进了他们的脑海里。早上睁开眼睛一看,快要八点了!他们便一骨碌爬起来,刷个牙,洗把脸,飞一样跑到办公室去。

陈木人在一楼的签到室等着他们,桌子上摆着签到表,谁来谁不来,谁早到谁晚到,他都一清二楚。

上课时间一到,陈木人便把签到表收起来,用笔在上面打叉、画线,然后塞进抽屉里。

室内只剩他一个人了。他来回走了几步,定了一下神,大步走到柜子边,取下裤腰上的一大串钥匙,哗啦哗啦地开了柜门,把一打考核表拿了出来。

这是他近几天的工作成果,已经给肖深实看过了,可以公布了。

下课铃响了,从一楼经过的老师们看到了公布栏上张贴的考核表,便都围上去瞄几眼。

“哈哈,我们的伟人,这么牛,没扣到!”一个戴金边眼镜的小伙子乐呵呵地说。

他叫梁新才,从陕西来的。他所说的“伟人”其实是一个姓“尹”的人。

“伟人”的真名叫尹伟仁,中等个子,江西人。他凑上去很利索地翻到自己的那一页,发现其实是扣了一个点。

“不愧是人才。捡到金子了吧?看你这么高兴。”“伟人”不冷不热地回应道。

“我搞不明白,你怎么次次比我扣得少?”梁新才不服气的样子。

“你也不想想谁有我做得那么好?我们学会计的,那种细心,你做得到吗?”尹伟仁理直气壮地说。

“你还牛嘞,我看还不是一个鸟样!”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一前一后上楼去了。

到了周末,老师们都清闲下来,有点儿志向的会花时间继续学习。晚上闷得慌了,好玩乐的人就混在一起打发时间。

那时候流行打“拖拉机”。

“你四拖,是吧?我六拖呢!再出两张——”在宿舍楼七楼的一间屋子里,有五六个人围在桌子边,手里夹着一大副扑克牌。

“对家,有分就出分。”那个打了一手好牌的人说。

“哪一边输了,今晚请宵夜!”一个说。

一轮牌结束了,桌上堆的纸牌像小山似的。

打输了的三个人把牌搅匀,整理好,确定起牌顺序,然后几个人伸出手去捏起牌来。

“申鸟,你那个水壶能烧水吗?泡点茶喝一下。”一个瘦高的人说。

“对对,差点儿忘了——洋火,去你那边拿点儿茶叶来!”

“哦,等一下去!”

姓申的起身拿水壶装了水,放到热水器上,过一会儿就响起烧水的嗡嗡声。

“听说刘庞山跑到校长室去闹了,叫肖深实不要做得太绝——”他坐下来说。

“刘胖子是有史以来扣得最多的,做到这个份上,还怎么呆下去。”瘦高个说。

“本来就不想呆了,他出去是找关系的。”那个叫洋火的说。

“他们这是蛮不讲理,本来请假的时间已经不算钱了,上课的部分也要扣。”这是一个尖细尖细的声音。

“不管是什么原因请假,都要扣。以前邹红艳老爸去世,请了七天假,回来一样要扣!”瘦高个说。

“水开了!洋火,拿茶叶来!”姓申的叫到。

个子不高,但身子结实的洋火开门出去了。

“那缩头乌龟,有时恨不得一脚踢过去——陈木人就是他的一条狗!”一个年纪不大但前额已经掉发的人说。

“对老师太苛刻了——九六年来的那一批,还罢过课呢。后来走剩下三四个——任兴辉,庞守中,许宏涛……”瘦高个说。

“发牢骚有什么用?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有本事就走呗。看人家梁新才,考律师考了几次,这次通过了,等拿了资格证,就要到峨州去啦。”一个圆脸的四十来岁的人说。

他的话使场面一下子清静下来,大家都感到了空气的凝重,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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