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了解和运作,到二00四年春季学期,朱有宽把各个部门的负责人都作了调整,肖深实原有的手下基本上都闲置不用了。好几个主任都是从一线教师中调用。原实训中心主任李卓民升任副校长,另一位副校长罗友新是从播阳电大交流提拔来的。
完成了一件大事,朱有宽感觉自己可以从容地坐镇指挥了。
而从踏入播阳职校的第一天起,教工们一大早便急急忙忙跑去签到的情景总是在他的脑海中萦绕不去。多少年了,这种做法一直不变。
“天天让老师们这样做,有没有必要呢?”朱有宽的心里时不时会跳出这个疑问。
他理解自由是什么。
学校是知识分子集中的地方,对他们不能用僵硬的管理方法,应该营造一种宽松的环境。
“签到有没有必要呢?”在一次教工大会上,他不自觉地说出了这句话。
这句话尽管是试探性的,却让老师们心头为之一振!
签到就像一根无形的缰绳,天天牵扯着他们,如果不用签到,那不是很好吗?
大家都期待着朱有宽的下一步动作,希望真如所愿地给老师们自由。
可是,让大家失望的是,朱有宽在说了那句话以后,却没有下文,一个多月过去了,情况一点儿也没有变。
他们不知道,是样貌周正,打扮时髦的刘明艳阻止了朱有宽的想法。
“朱校,你千万不能取消签到!那些人很难搞的。我们发通知,他不看,打电话,没人接,还有的手机关机!经常找人找不到,你急,他不急,办事情老是拖!这是我做办公室感受最深的。”
听着这些不容置疑的话,朱有宽沉默了,现实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取消签到,看来要三思而行啊!
然而,他在大会上说出的话已经撩起了很多人不安分的心,尤其是刚从大学毕业不久的年轻老师,签到就像扎在身上的一根刺,虽然不算疼痛,却隐隐地让人不舒服。其中,有一个叫陈伟全的年轻人采取了行动,写了申请书,发动教师签名。结果,大部分教工都在申请书上签了名。
年轻人的勇气着实可嘉,他们总是按捺不住,不平则鸣。发生大的事件,他们总是冲锋在前,无所畏惧,喷张的气势令人动容。
“你去问问,播阳县有哪间学校是像我们这样的?”
“老师们晚上也要备课,做事,我们已经额外多花了时间,为什么有事没事都要我们到学校来签到?这合理吗?”
“有小孩的老师早上要送小孩去幼儿园,你让他来回地跑,他赶得过来吗?”
老师们你一言我一语,显得这个签到的做法极不合时宜,都希望取消。
在征集了签名之后,那位瘦瘦高的年轻人把申请书交到了副校长罗友新的办公室里。
面对一边倒的民意,播阳职校的领导们怎么做呢?朱有宽和三个副校长坐在一起进行研究,形成了一致意见:签到还是要进行,但要根据教工反映的情况作相应调整——签到时间延长二十分钟,让教工路上来回有充足的时间;接送小孩的教工可适当提前下班,不作早退处理。
他们认识到,如果取消签到,没有一点儿约束,教师们很有可能变得随心所欲,懒散涣散,各方面都会造成消极影响。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场由朱有宽的一句话引发的风波,最后还是由朱有宽来平息。
“上班就要到学校来,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那还叫上班吗?有的人抱怨学校管得死,管得严,可是你有没有算过你一天在学校里呆多长时间?上午不足四个钟,下午两个钟都不到!管得严点儿你就哇哇叫,你好意思吗?”
朱有宽在大会上发了一通脾气,取消签到的要求就这样给硬生生地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