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骄阳对安安英语培训班的事情也不是不上心,毕竟交了大几万块培训费进去,总要有好的效果吧,她对这个苏菲老师也是越来越不满,但也意料到顾一的做法肯定行不通,于是决定自己出马解决这个问题。
这天,付骄阳像往常一样送安安去学英语,在家长等候区刷着手机,这时走进来一个打扮时尚的妈妈,付骄阳一眼就认出她,安安同班妃妃的妈妈,她之前在群里也是力挺换老师。
付骄阳筹谋换老师的事没问题,但她一直有个顾虑,就是她公务员的身份,不想那么高调,而妃妃的妈妈据说是做微商的,吆喝鼓动肯定没问题,付骄阳于是把她作为理想的合作对象,准备来个里应外合。于是主动朝妃妃妈妈挥挥手:
“妃妃妈妈,这边有位置,来这边坐。”
“安安妈妈,今天是你送安安来上课啊”妃妃妈妈在付骄阳旁边坐下,主动攀谈起来。
“是啊,安安爸爸今天没空,平时还是他接送的多。”付骄阳也不急着切入主题。
“嗯,安安爸爸还是挺顾家的,不像我家那位,甩手掌柜一个”妃妃妈妈嘟着嘴,娇嗔的抱怨着。
“哎,有时候管得太细了也不好,看前一阵换老师那事闹的。”付骄阳有意无意的提起这件事,想看一看对方的反应。
“我觉得安安爸爸没错啊,苏菲老师确实不行,我也主张换,可惜有些家长不同意,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这不都为了孩子嘛。”
“其实那天我也看了各位家长在群里的发言了,他们顾虑的主要有两点,一是担心换了一个老师还不如以前的,二是频繁换老师孩子要重新适应,如果我们能打消大家这两点疑虑,估计支持的家长会多些。”付骄阳跟妃妃妈妈分析着。
“那怎么办说服他们呢,上次群里该说的也都说了”妃妃妈妈皱起了眉,觉得犯难。
付骄阳接着说:“我倒是有个想法,之前我给安安报班时是调查过的,哪些老师不错心里还是有数的,我去跟机构的负责人谈一谈,提出换老师的诉求,并要求换的老师是我们指定的三名老师之一。至于大家的第二个顾虑,其实大家多抱着看看再说的想法,大家只考虑到目前孩子要重新适应的影响,但长远来看,还是有一个负责任的老师一直把这个班带下去才好啊。”
“嗯,你只管去跟机构负责人说,大家第二个顾虑我有办法解决。”妃妃妈妈听完付骄阳的话,很有把握的说。
两人一拍即合,付骄阳暗自得意,这合作伙伴找的不错。
付骄阳嘴皮子厉害,这自然不用说,她找到英语培训机构负责人,软硬兼施,一番交涉之后,负责人果然同意了她的要求,但机构也提出了条件:必须要三分之二以上的家长一致签名同意才行。
当天晚上,付骄阳就在顾一组织的家长群里发了信息:
各位家长好,经与校方沟通,答应可以考虑我们换老师的诉求,而且说可以给咱班安排一位老师,叫rain,是该培训机构五星好评老师,这个老师是属于那种外向的,爱笑热情,孩子们比较喜欢她,家长对她满意度也比较高,这个老师本月底自己班级结业,就能接手我们班了。
本来在洗手间蹲坑的顾一也看到这条信息,穿起裤子就从厕所冲出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一屁股坐在床边,一把环抱住付骄阳,“我老婆厉害啊,一声不响把事情办的这么利落。”
“起开,我在编辑第二段信息呢”。只见付骄阳推了推顾一,把第二条信息写好,发送到群里:
校长说打了各位家长的电话,有的家长没接,想约咱们班级家长周六中午12点面谈半个小时,我想应该是如果看到咱们整齐划一,极力支持想换,那么这事就敲定了,希望各位到时多提意见,发表强烈态度,把这个事顺利敲定。
别看付骄阳平时大喇喇的,好歹在机关单位待了这么多年,正儿八经组织起语言来,还是挺有水平的。
接下来,妃妃妈妈马上响应起来,并且拿出平时卖产品的劲头跟家长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果然有不少家长在群里响应会参加表态。但一晚上过去了,人数还是没有达到三分之二。
顾一看着也有些着急:“骄阳,怎么办啊,还是有些家长没动静啊。”
骄阳也皱起了眉头,想不到有些家长还是保持着观望的态度。
这时,妃妃妈妈在群里发言了:“我觉得既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学校肯定已经跟苏菲老师谈过了(至少通气了),苏菲继续教下去,估计对孩子也没什么好心情了,既然这样,咱们只能干脆果断换老师了,只靠两三个家长去,学校不会重视,到时候反而被动了,建议大家都参加吧。”
听完妃妃妈妈的发言,付骄阳觉得有些怪怪的,有些挟君子以令诸侯的意味,但是效果还是明显,有几位家长又表态参加了,人数达到了要求。
周六上午,家长们利用送孩子上英语课的间隙,参加了培训机构组织的面谈会。机构的负责人和初阶组长在会场听取了各位家长的反馈意见,负责人承诺月底换新老师接班,在这段时间会让新老师进班,让孩子能顺利过渡,接受新老师。家长们也表示满意,这件事算是顺利解决了。快结束的时候,组长接过话筒,叫住了家长:
“我再多说几句,苏菲老师在教学过程中确实有不到位的地方,这里我也给大家说声抱歉。同时,也请大家理解一下。苏菲老师最近新接手初阶班,经验有所不足,导致工作中有所失误,而且我也刚得知,她最近母亲生病在住院,可能也有这方面原因影响了她。大家紧张孩子的心情我是理解的,请各位家长换位思考一下,这次调整对这位年轻老师影响是很大的,甚至因此失去工作,但她没有怨言,还是接受了校方的安排。既然事情解决了,请大家就不要对外传播这件事情。”
回去的路上,付骄阳一直回想着组长说得这番话,难道我做错了?可我们购买的是服务,理应得到对等的服务,讲人文关怀,也应该是培训机构对员工的责任。做事情不专业,工作有失误,被下课是理所当然的,哪有这么多理由可讲。
付骄阳这样想想,似乎能说服自己。只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同样的事情会发生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