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玉芬虽然跟阿良恋爱多年,两人虽然口上没说,但达成自然的默契,那就是一天还没买房,结婚的事不会提上日程。面对广州高昂的房价让人望而却步,就算两人拼拼凑凑的,也应该还要攒个两年钱才够首付。
眼下,面对阿良突然的求婚,鹿玉芬也是有些纳闷。不过她也没多想,两人谈了这么久,结婚也是水到渠成的事,不嫁他嫁谁呢?两人于是开始商量着结婚的事。
鹿玉芬的老家在贵州,阿良老家在辽宁,如果两地都办,花费自然不少。后来两人一合计,决定在广州办一场,把亲戚朋友都邀请过来,算是最经济合算的。
鹿玉芬于是准备跟贵州的父母说准备结婚的事。家里一般是她妈做主,所以她先给妈打了个电话。
“结婚?阿良买好房了吗?”鹿母劈头盖脸甩出一道致命题。阿良是去过鹿玉芬老家的,对阿良的情况还是有些了解的,尤其对于他没房没车的,鹿母颇为不满,这些年,鹿母暗地里没少逼鹿玉芬另找他人。可是无奈,鹿玉芬是个死心眼。
“没,没呢,阿良说先结婚,钱慢慢攒。”鹿玉芬怯怯的说。
“阿良说阿良说,你这还没结婚呢,胳膊肘尽往外拐!”鹿母是恨铁不成钢。
“那我再过几年都30了,总不能一直这样耗着吧。”鹿玉芬小声嘀咕着。
“我早跟你说找对象是一辈子的事,不合适趁早换,你偏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妈,这事你就别提了,除了他我谁都不嫁。”鹿玉芬总算硬气了一次。
她妈叹了口气,母女俩眼看要谈崩了,硬生生尬在那里,鹿母想了想,总算松口了,“那这样,结婚可以,我把你拉扯大供你读书容易吗?你去跟他说,回门酒不能省,我老鹿家嫁女儿能这么没声生息的吗,我丢不起这个人。还有,这聘礼钱不能少,30万,出的起就上门来来提亲。”啪的一声,鹿母就把电话给挂了。
30万?鹿玉芬被她妈的报价整懵了,虽然鹿玉芬各自存钱,但她对阿良的收入情况还是知道的,虽然这些年攒了些钱,但30万肯定是没有的,要不然有这个钱,还不早去买房了。鹿母真是给她出了道难题。
晚上,阿良打电话过来,他也跟父母说了要结婚的事情,他办的倒是异常顺利,跟鹿玉芬兴奋的说:“鹿儿,我爸妈同意在广州办婚礼,到时他们坐飞机过来,他俩这些年也攒了些钱,本是说贴补我们买房用的,既然先结婚,他们说先拿出来给我们办婚礼。”
“那—真好啊!”鹿玉芬答到。
“哎,你跟你爸妈说得怎么样?”
鹿玉芬有些难以启齿,但硬着头皮也要说:
“我妈也同意,但她说还是得去贵州办回门酒。”
阿良迟疑了一下,想了想,还是爽快的答应了:“那就办吧,如果我爸妈能补贴广州酒席钱,回贵州再办一场,钱应该够。你妈有这个要求我也理解,谁不希望自家女儿风风光光嫁出去。”
“”我妈还说了,聘礼…”鹿玉芬都不知怎么开口。
“哈哈,对对,聘礼,这个肯定的,我自己也攒了些钱,不用担心。”
“30万,我妈说要30万。”
电话那头顿时沉默了,阿良听到这个数字,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他知道鹿玉芬家人不怎么满意他,但他也实在掏不出这么多聘礼钱啊。
“你也别操心了,我再去跟我妈说说,我们还没买房,要她体谅一下。”鹿玉芬有些后悔如实说了,想尽量挽救。
“不用了,我会想办法。”
“去哪想办法啊,你有多少钱我没数吗?”鹿玉芬这句话更把他刺痛了,阿良的自尊心瞬间被点燃:
“我说有办法就有办法!”
挂完电话,阿良变得焦躁起来,狠狠地踢了凳脚,又觉得脚疼得不行。他瘸着脚去翻看自己存款信息。各个账户东拼西凑才凑出20万,还差一大截,怎么办呢。自尊心不容许他接受鹿玉芬的方案,他又跟同学朋友打了一通电话,硬着头皮去借钱,借钱过程中也不免遭到一些人的嘲讽。说什么,老同学你都混一线城市的,还要朝我这三线城市乡下人借钱啊。好在还有几个老铁愿意借,总算从朋友借来5万块。
接下来几天,阿良有些心不在焉,总在为钱的事情发愁,他也不跟鹿玉芬提自己筹钱的这个事,鹿玉芬最近跟他说话也格外小心,关于结婚的事只字不提,好像搁置在这里。一到晚上,阿良开始一根一根的抽着烟。他有些怀疑当时跟鹿玉芬求婚是不是太冲动了。但现在已经来到河中央,因为聘礼钱结不成婚,他不想丢这个面子,何况辽宁老家亲戚都知道他要结婚的事了,作为一个东北男人,他接受不了这种侮辱,哪怕他真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