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泽被母亲推到一边,张牙舞爪挠向穆清仪的脸。
坐在病床上的清文见状,忙扑过来要保护姐姐。
穆清仪冷笑,眼疾手快地抓住胡氏手腕,另一手反手又是一耳光,这下没有丫鬟搀扶,胡氏被打得跌摔在地,发钗散落,乌发披散开,跟疯婆子没什么区别。
再看穆清仪,依然站得笔直,依然气势迫人,连根头发丝都没乱。
胡氏又羞又怒,仰头声嘶力竭地喊道:“青泽,你是死人吗?你娘都被人打成这样了,你还愣着?”
顾青泽是读书人,斯文有礼,出了名的温雅端方,平时相交之人也都是这类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帮着母亲去打一个姑娘,那是不可能的,何况母亲本就理亏。
拦又拦不住,可眼见母亲这样受辱,心里又
顾青泽和春枝一边一个将胡氏扶起来。
她浑身急颤,指着穆清仪道:“好你个穆清仪,我儿子可是解元,你竟敢跟我动手?我要去衙门告你,让你坐穿牢底。”
穆清仪冷哼,“你尽管去,别这县衙,便是司阳府衙,京府衙门,乃至告御状,我穆清仪都奉陪。到时咱们就在公堂之上好好分,究竟谁是谁非。还有你儿子,配不配得起解元之名。”
胡氏身形一震,猛的惊醒过来,
她这一闹没关系,她上公堂也没关系,可若坊间传出解元的母亲仗势欺饶名声
顾青泽一手搀着母亲,一手揪住衣摆,俊面通红,羞的只想找根地缝钻进去。
清文站在姐姐身后,心里不清是什么滋味。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姐姐,这样什么都不顾,只管护着他的姐姐。
“姐,此事与顾大哥无关。”他扯了扯姐姐衣袖,心里也怪自己大意不慎,害得姐姐为了他当众打人,这凶名定是要传出去了。
穆清仪没回头,只淡淡道:“当真与他无关吗?难不成让你受这断臂之苦的人,不是顾家人?”
清文咬唇垂眸,默然不语。
顾青泽忙道:“此事确因我而起,我会负责。我母亲不知事理,犯下大错,理应受罚,还望穆姑娘能念在她年纪大身体不好的份上,让我代她受罚,你要打要骂,都冲着我来,我心甘情愿。”
穆清仪听到心甘情愿这四字时,差点没吐出来,冷声问:“你要如何负责?我弟弟的断臂之痛,是你这三言两语便可轻易揭过的?”
胡氏气得直抖,指着穆清仪骂:“你这黑了心肝的死丫头,打了我还不算?你还想怎样?”
“我想怎样?自然是血债血偿。”她目光下移,落在她被春枝馋住的左臂上。
胡氏被她冰冷的目光吓得身子一缩,下意识就要往后退。
顾青泽怕她再对母亲动手,忙四下看了看,在诊疗室里寻了一根木棒,举起棒子便往自己左臂狠砸下去。
读书人,又有多少力气,砸了一棒子,没断,便又举了棒子要再继续砸。
胡氏哭喊着扑上去,死死抱住儿子,“你干什么?你疯了吗?你干脆砸死我,砸死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