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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老三一路走一路笑,摇摇晃晃,一步三颠,像一个疯魔之人,所走的道却全是小道,内心谨慎得很。
在他周围的隐蔽之处,还有七八具灵尸不远不近的跟随着他,将他护在最中央。
也不是他小题大做,而是日常必需。
这里可是人性泯灭的魔域,更是魔域中最混乱的地带,由不得他不小心谨慎。
总之,就算是呆在自己的洞府中,有层层阵法保护着,他也不敢完全松懈,更何况现在?
他要去的地方可是混乱城,魔域三大势力的交界处,散魔横行,混乱至极,比魔域其它城池混乱了不知多少倍。
拿最直观的来说,每天从混乱城内丢出来的尸体,都能重新堆成一座小山坡,简直就是尸道之修寻找灵尸的好去处。
商老三要去的就是这里,混乱城外的乱葬岗。
此时天已蒙蒙亮,昨夜弥留的雨雾已经逐渐散去,前方的视野越发开阔起来。
清冷的晨风袭来,都不用刻意吸气,就能闻到浓郁的血腥气味,足以令寻常人反胃作呕。
商老三却大大的吸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满意笑容,嘿嘿低笑。
“看来昨日又死了不少人啊……”
他搓了搓枯燥如老树干的手,满目期待:“已经一夜过去,该走的应该都走了,到我商老三检漏的时候了!”
话虽如此,越接近乱葬岗时,商老三却越发警惕。
他躲在较为隐蔽的树林中,前前后后派出了好几具灵尸前去探路,直至彻底的确定安全了,他才小心翼翼的猫着身子往乱葬岗窜去。
他是刻意挑选的时机,因而此刻的乱葬岗上,除了一个筑基初期的魔道散修,就属他修为最高。
因而他一道来,游荡在乱葬岗上的那七八道身影,或多或少的都僵了一些,隐蔽的朝商老三投去警惕的目光。
但他们的姿态,却都是能放多低就放多低,不敢去亲近商老三,更不敢得罪他。
是以商老三才一到来,乱葬岗上就空出了一大片区域,任商老三横行。
商老三嘿嘿一笑,睥睨了一圈,神态有些得意,却也没有做什么欺负人的事。
倒不是他人好,而是习惯使然。
谁知道这些人的背后会不会有什么他得罪不起的存在?
他年轻气盛的时候,就是因为这个吃了不少苦头。
如今老了,他就更加圆滑了,胆子也不如年轻时候那么大了。
突如其来的惆怅,让商老三叹了口气,一低头之下,他突然眉头一挑。
“诶哟?活人?”
他这才注意到,他脚下踩着的是一个还有气息的活人,不过其气息几乎微不可闻,才让他没在第一时间注意到。
这仔细一看之下,他又再次诶哟了一声:“惨啊!丹田都碎了,什么深仇大恨呐?也不给一个痛快?”
他是故意这般大声,也没其他意思,单纯是想打听打听这人来历。
然而他不经意的斜睨了一圈,也没想象中那样有人站出来说些什么。
于是他也不等了,直接盯着不远处一个身形瘦弱的中年男人,才炼气七层,被他这一盯,身体一颤,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前、前辈,晚辈从未见过这人,也、也没听过……”
商老三倒也不意外,又环视一圈后,只能将目光移到那个筑基初期的女修身上。
那女修眯眼一笑:“这人都半死不活的躺这儿了,道友还怕什么?看中了捡回去就是,还怕有人找你报复不成?”
商老三嘿嘿一笑:“这倒也是,不过还是像请教道友几句,可识得此人来历?”
他小心谨慎惯了,脚边这人的一身伤势惨烈至极,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如若就发生在混乱城附近,没道理无人不知。
更何况,她丹田处的伤口中,有一股残留的气息,可判断出碎她丹田的人,至少也是筑基后期修为。
他警惕一些,总没错。
谁知那女修还是摇头:“不知,不过……看她衣着,不像是我们魔域的人。”
不是魔域的人?
商老三眉头一皱,但很快就舒展开来,不再纠结,总之,他的确是看中了这人。
活着的,丹田虽然废了,但作为修士时的底子还在,总比凡人好。
正好,可以拿去传承秘境中为他试阵,省得他再费心思力气去捉人,也避免了一些潜在的风险。
传承秘境开启在即,他可不想再多生事端。
之所以会打听她的来历,不过习惯使然,也是为了预防万一,实在不知道也无妨,左右都是将死之人,还真能有人来找他报复不成?
就是会浪费他几颗丹药,不过不妨事不妨事,秘境可是马上就要开启了。
商老三暗自一笑,对那女修客气道谢后,抬手就甩出一条绳子卷住了脚边那昏死之人,拖着在乱葬岗中游荡,寻找其它灵尸。
他搜寻的速度很快,除了最开始时耽搁了一些时间,很快就满意的拖着那昏死之人及五六具灵尸离开了此处。
其中有一具,正是他心心念念的筑基灵尸,虽才是筑基初期,但也足够他满足一段时间。
“嘿嘿嘿,今日适合饮酒啊!”
回到双峰山上的洞府中,商老三大手一挥,就唤来了一个畏畏缩缩的童子,看其模样才八九岁。
“这个人,好生照顾着,她要死了你也别活了。”
商老三也不管那童子接不接得住,直接就将脚边的伤势怖人的血人挥甩到童子怀中去。
令那童子踉跄倒退几步,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吓得面色惨白,浑身颤抖,双手无处安放,又惊又恐,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商老三低唾了一下,目露嫌弃,却还是接着丢了一瓶低阶的疗伤丹药给他。
“你也引气入体好一段时间了,这个药你给我仔细喂给她,要敢浪费,仔细你的皮!”
这一声冷喝才让那童子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的点头答应:“是、是!”
商老三顿时挥手:“滚下去吧!”
童子不敢忤逆,咬着牙,半抱半拖的废了好大力气,才把怀中的血人挪到自己住的那间石室。
接着他也不敢歇息,还在喘着粗气就急忙把瓶子里的丹药喂给石床上伤势怖人的血人。
同时运转灵力,小心翼翼的为她化解药效。
一连喂了好几颗,直至感觉到她的呼吸不再微不可闻后,他才终于敢松出一口气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冷汗淋漓,脸色好不惨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