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那乱糟糟的样子也是被吓了一跳。
她原本以为自己只不过是脸上稍微有些尘土,可如今一瞧才发现,自己的头发披散开来,头上还顶着些树叶,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竟然如同一个小乞丐一般。
白岫拿掉她头上的树叶,拾起梳子为她整理整理那凌乱的发丝,眼看她那嘴巴都快合不上了,不由得打趣道:“现在你该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了吧?要我说啊,唐印不嫌弃你这模样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是啊,他……竟然真的不嫌弃我。”
想想方才还在为了这件事而生唐印的气,洛洛突然就觉得他冤枉的很。
“白姐姐,一会你帮我好好打扮打扮吧。我平日里都跟那些药啊草啊什么的打交道,从未认认真真地打扮过。今日难得在你这里了,我想知道自己要是细心打扮一番之后会是什么样子的。”
“放心吧,我们洛洛啊天生丽质,只要收拾干净了便是个大美人了。一会我把那些东西都拿出来,你挑些自己喜欢的吧,我都送你了。”
对于洛洛,白岫除了因为她让自己平安无事而心怀感激之外,内心确确实实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一般,所以就算把她所有的首饰都赠与洛洛,她都心甘情愿。
浴桶中的热水已然调好,洛洛褪去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泡进了水中,任由白岫为她搓着身子。
“好久都没能这么舒服地洗个澡了。”温热的水洗去她身上的尘土,让她感觉轻松了不少,“白姐姐你知道吗?我现在真巴不得自己是个男人。”
“为何?”
“这样的话我就能把你娶回家了呀。”
白岫倒是被她这番话给逗笑了:“你要是男人我哪还敢给你洗呀,说不定你还没上楼呢,少真就扒了你一层皮。”她把洛洛的头发洗了洗,才继续道:“你这些日子都跑哪去了,怎么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不知道的还真就以为是唐印把你怎么着了呢。”
“你说什么?”洛洛听了她的话,却是突然收起笑容,在桶中坐直了身子,回过头来疑惑地问道:“你……没收到我的信吗?”
“信?”这段时间白岫虽说在忙着各种杂事,可大大小小的信件她都一一看过,却不记得里面有洛洛的信。
她双手停留在半空中,不明所以地对洛洛说道:“你什么时候给我寄信了?”
“我前几日用传信草给你带了封信,告诉你我为何回不来了,难道你没收到吗?”洛洛瞧她那样子似乎真的不知道有那封信的存在,心里头突然有些不安起来。
“我确实没看见什么信。”白岫思来想去想了个遍,确实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心中也开始疑惑起来,“难道是少真……”
“白姐姐,昨日你可吃护心丹了?”洛洛等不及听她把话说清楚,便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白岫见她突然严肃地看着自己,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我……”
然而还没等她想好要如何回答,便看见一只纤纤玉手伸了过来把住了她的脉。
洛洛细细地为她把着脉,片刻之后“哗啦”一下子从浴桶里站了起来,震惊地看着她:“你……你是不是没有把我给你的护心丹吃下?”
“……没有。”眼瞧着事情瞒不住了,白岫脸上的笑容也顿时消失不见,转而皱起眉头与洛洛说道:“最后一颗护心丹我给了肉包,我自己便没有了。”
“你怎么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轻易送出去啊?你可知那是为你保命的,你怎么能把它给了别人!”洛洛此刻也顾不上自己还站在浴桶里,一心只想知道她为何要这么做,“你难道不知道,凤凰砂的反噬对你来说伤害有多大?”
“我知道。”白岫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肉包的事情,毕竟对她来说肉包的性命是很重要的,可对洛洛来说也许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那你为何……”
白岫忍不住打断她的话:“这件事情过去很久了。我本以为只要等你回来就会没事,更何况那时候的肉包就快要支撑不住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丢了性命。”
“这......”洛洛没想到,自己的离开还间接地让白岫陷入了危机之中,心里顿时无比地愧疚。
她又坐了下来,抓住白岫的双手,低头微微啜泣起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明知道你只剩下一颗护心丹了,也没有留下新的就这么一走了之,还离去这么久。”
如果她当初没有就这么走了,如果她能及时赶回来,那么白岫也就不用遭受那凤凰砂的反噬了。
白岫见她这般自责,心里却是有些紧张起来,难不成凤凰砂的反噬对她的伤害特别严重吗?“洛洛别哭了,这事不怪你。只是你可否告诉我,我的身体......怎么样了?”
她并不觉得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洛洛的表情却似乎在告诉她,她的身体出现了状况。
洛洛抬头看了她一眼,才问道:“你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只是感觉有些虚弱罢了,别的异样倒是没有。”那身上的痛疼与淤青对白岫来说不值得一提,她倒是没放在心上。
“奇了怪了。我方才把脉,感觉到你体内有一股邪气在流窜着,那邪气来势凶猛,可是我却没有感觉到你体内有什么损伤,就像那股邪气只是借住在你体内似的。”
如果白岫服下了护心丹,必然不会有这股邪气的出现,方才她能断定白岫并未服用护心丹也正是因为察觉到了这一点。
仔细想想,她又不放心地问了一遍:“你当真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洛洛的话让白岫有些不安,可她也确实没有出现什么状况,只能如实回答道:“当真没有。”
面对这样的情况,洛洛也不知该怎么办了,思来想去,只好对白岫说道:“既然如此,这段时间我每日都来给你诊脉,以防万一。”
“嗯。”白岫答应着她,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对洛洛认真地说道:“此事只能我们两个知道,切不可让第三个人察觉,尤其是不能告诉唐印和少真。”
“为何呀?”这么重要的事情难道不应该告诉他们吗?
“我......不想让少真担心。而唐印如果知道了,他定会与少真说的,所以他也不能知道。”
洛洛看着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答话。
白岫虽然在外人面前是如此的刁蛮任性,可她偏偏却最在乎身边之人的感受,甚至能够为了别人而冒大险。
这样的女人,让她即是敬佩至极,又是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