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岫没有理会他,举起那被他抓疼的手,掀起袖子露出洁白的手臂,盯着手臂上那微微泛红的地方皱眉道:“你看,都红了。”
她对着那红晕轻抚了片刻,又伸出手指着少真恶狠狠地道:“你把我掐疼了,还掐红了,所以你得赔!”
许是她喝醉了酒的原故,当这话出口时少真并没有察觉到有一丝的凶狠,听着反而觉得绵绵软软的,像是在撒娇一般,让他忍不住软下心来。
他盯着白岫好一会,才笑着问她:“姑娘想我如何赔?”
白岫毫不犹豫地道:“把你的手伸出来。”
少真以为她也要掐自己一下作为“回礼”,想也没想就把手伸了过去。可谁曾想,他的手还未完全伸过去时,白岫便眼疾手快地抓了过去,把袖子一掀,低头在他的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并不怕疼,也不怕受伤,可白岫咬得确实狠了一些,忽然一下子他便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疼痛,下意识想抽出手却被对方死死地抓着动不了当她心满意足地松嘴之后,他便把手抽了回来,看见手臂上那两排牙印,以及那牙印处泛出来的微微鲜血,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这样的“赔偿”代价可是有些大了。
不过,白岫这回倒是满意了,她乐呵呵地道:“甜的。”
少真觉得此刻的她有些傻气,忍不住想要逗弄一番,于是道:“姑娘觉得在下的血是甜的?”
“我觉得你这个人是甜的,所以你的血也是甜的。”
“我是甜的,那姑娘你是什么样的?”
“我?”白岫指着自己,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要不然你也咬我一口试试?”
着,她把方才那被他抓红聊手臂伸了过去,似乎真的想让他咬上一口。
只是少真并不会如她所愿,他笑着把那白花花的手臂放了下来,顺道帮把她那挽上去一半的袖子放下来理了理,轻声道:“我就不试了,我知道,你也是甜的。”
可白岫似乎不太相信他的话,盯着他的笑容半晌,道:“我不信,你又没咬过你怎么知道?”
她低头瞅着那垂下的袖子,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定一般,瞬间又把手举了起来,一把将袖子掀开,在自己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嗯,也是甜的。”尝完了自己的味道,白岫终于相信了他的话,“你可真厉害,没咬过也知道是甜的。”
少真没想到她竟然对自己也下得了嘴,吓得他在原地呆住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回神了片刻,他生怕她又继续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连忙哄着道:“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白岫抬头张望着黑漆漆的,认同了他的法,“确实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要不然明日起不来送你了。”
她转身就往房间走去,少真怕她这一路上又闹出些什么事情来,连忙跟了上去,直到把她送回房中之时才安心地离开。
第二一早,少真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白岫便跟着赶了过来。
她拿着几个白白胖胖的药瓶子塞到了他的手上,对他道:“这都是些伤药,还有一些清心丹和金凝露,你拿着路上用吧。”
少真捧着那几个瓶子,想起昨夜的情形,忽然笑了出来。
白岫不明所以地问道:“怎么了?这药有问题吗?”
“没什么。”少真知道她是没想起昨夜的事情,也不打算当面和她。
白岫思考了许久,忽然想起昨夜里发生的事情来,洁白的脸上瞬时泛出了红晕。
昨的她真是丢人丢到家了,竟然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还浑然不觉有哪里不对的地方,也不知道此刻少真会怎么想自己。
她扭过脸来,眼神落在一旁的青砖上,声地道:“那个昨的事情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姑娘多虑了,我不会在意的。”少真把视线落在白岫的袖子上,又接着道:“姑娘的伤好生养着,我先走了,那些书籍我看完之后会还回来的,你放心。”
白岫见他终究要走了,还想和他多两句,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不出来,只好挤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和他了再见。
三个月过去了,少真原以为带的那些书自己要看上个一年半载才能看完,可一路上走走停停,竟不知不觉地看了大半,如今手里的这本正是他当初在前厅看见的那本洪荒异兽录。
那时候他只是按照书的厚度来挑选的,从未在意过其中的内容,没想到居然把这一本也给拿上了。他认真地看了许久,翻到后面一页时一片的绿叶从书页中滑落,飘到了一旁的地板上。
他扭头盯着那树叶片刻,旋即把手中的书籍放了下来,弯腰捡起那一抹绿色。
这一片叶子是白岫的院子中一棵老树的树叶,她时常呆在那棵老树下遮荫,也时常捧着书在那下面走动。而倘若某一忽然被事情打断了看书的兴致,她便会拾起地上的一片叶子当作书签,夹到那还未看完的一页中,待下一次翻开才把那树叶丢到一边。
少真这段时间以来并未在那几本看完的书籍之中发现这个叶子,也就没有留心这件事。而今日这叶子忽然的出现,却让他再一次想起了白岫,再一次扰乱了心神。
三个月了,每每遇到那些看似眼熟的事物之时,他总会想是不是住在深林之中时遇见过的,也总会想到是否与白岫有关,而每当他想起白岫之时,嘴角总是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仿佛那段时间对他来是那么的美好。
他放下那片叶子,举起手掀开了自己的袖子,注视起上面的印记来。
白岫的那一口咬的可是真的狠啊,直到现在,那牙印依然浅浅地留在手臂之上,时刻提醒他下一次不要再让她喝那么多的酒,他也不要再一次抓疼她。
可是仔细想想,他们两个之间还会有下次吗?如果包裹里的书都看完了,他真的会亲自把书还给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