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岫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少真,如果可以,她想他也能留下来。
其实她不是没有想过少真对她而言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当他不在的时候她总会在有意无意间想到他,当他在的时候自己便不舍得他再一次离开。
他的存在除了给她带来那种莫名的熟悉感以外,似乎还给她带来了从未有过的安定福
她一次次地告诉自己,这都是因为他救了自己一命罢了,可若真是计较起来,又好像并不止于此。
鱼烤好了,丫头们也把酒拿来了,趁着月色正好大家玩了个尽兴,喝了个痛快,有的丫头子趁着酒意还互相表明了自己的心意,气氛一度高涨起来。
“岫儿,你这酒是哪买的,好喝是好喝,可是太容易喝醉了啊。”
唐印拿着一壶酒晃晃悠悠地抱住了一个人,把脸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还以为那便是白岫。
宣离嫌弃地推了推他,奈何自己的身型和力气都没有他的大,只能任由他抱着。
好在唐印也只是抱着他嘟囔了几句便沉沉地睡了过去,宣离心翼翼地从他怀里钻了出来,又坐到了白岫的身旁对她道:“姐姐,我有点困了,能不能先回去睡觉?”
今日在山里钓了一的鱼,又在院子里和这些“酒鬼”打闹了许久,他的精神终于有些支撑不住了。
白岫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地道:“要是困了就去睡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宣离摆了摆手道:“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回去。那姐姐,大哥哥,我先回去睡觉了,要是有什么事你们再去喊我吧。”
“好,快去吧。”
宣离走后,少真才开口问道:“白姑娘今日怎么没喝酒?”
白岫拿着手中的酒壶在手中晃了晃,对他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这是什么酒,反正我可是不敢再喝那么多了。”
“莫非?”
白岫云淡风轻地道:“没错,就是灯会那晚喝的那一种。后来我又去那家酒庄买了一些回来,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喝上两杯。唐印得没错,这酒好是好,可是容易醉。若是今晚又喝醉了,闹出像那晚上一样的事情来,那岂不是要让丫头子们笑话我?”
想起那晚白岫不断地往他怀里塞东西,少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白姑娘手上的伤好得怎么样了?”
他的伤便是那晚白岫狠狠咬自己的那一口。
他自认为自己皮糙肉厚的,可那一口还是留下了浅浅的印记而白岫一个女子不管怎么样也是细皮嫩肉的,想来要比他好得慢吧。
不提还好,一提,白岫脸上顿时泛起了丝丝红晕:“好是好了,就是留印了。”
闻言,少真拉起自己的衣袖,举起来道:“我也是。”
看着那浅浅的牙印,他忍不住想要逗一逗白岫,“姑娘那日我掐红了你的手所以向我索要赔偿,掐红手臂的赔偿给你了,那我的赔偿呢?”
白岫结结巴巴地道:“什什么赔偿?”
“喝了我一口血的赔偿。”
白岫想起那晚咬了他一口后还他的血是甜的,脸上“唰”一下就红了,“你你想要什么赔偿?”
“当然是姐您的以身相许啦!”阿庆一身酒气平白岫的怀里,红着脸暧昧地看了她一眼,用她以为的轻声细语对她道:“姐,我听宣离少真公子对您有意思呢,如果你们在一起了,他就不会离开了,您不是一直都希望他留下来吗?”
白岫抱着醉醺醺的阿庆,只低声和她道:“你别喝醉了胡袄,他若是想离开,我又怎么可能阻止得了?”
“你可以。”
耳边传来少真的声音,让白岫一愣,不明所以地朝他看去。
少真似乎怕她没有听清楚,又一字一句地问了一遍:“你可以阻止我离开。”
“我”
阿庆也不知是被少真吓得清醒了还是故意远离他们,白岫的话音还没落下便起身钻进对面那几个丫头子之郑
白岫手足无措地看着少真,这时候她才发现少真的眼中似乎有些不曾看见过的迷离。
他也喝酒了。
看来这场“盛宴”除了害怕醉酒的她和不能喝酒的宣离以外,其他人都醉了。
“少真,你喝醉了。”
“我没醉。”
“”忽然间白岫很期待喝醉酒的少真都会跟她什么,于是道:“那你你想留下来吗?”
“想。”
“为什么?”
“为了你。”
白岫忽然觉得自己的脑海里像炸开了一个炮仗,她从来没想过少真会对她这样的话,顿时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为什么会为了我想留下来。”
她已经做好准备迎接少真接下来的话,她以为那些话会让她更加震惊,可是少真在听完她的问题之后却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她伸手在少真面前晃了晃,见他面无表情,以为他只是酒劲冲昏了头脑之时,他却忽然伸出手将她一把抱在了怀里,喃喃地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如果我就这么走了,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短短的一句话却击中了白岫的内心,也让她一下子明白自己对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如果他走了他会后悔一辈子,她觉得,如果她把他放走了,她也许也会后悔一辈子。
她趴在少真的怀中一动也不动,听着他胸膛里的心跳,忍不住向他问了一个自己很想知道的问题:“你喜欢我吗?”
“嗯。”
答案虽然只有一个字,可白岫却觉得此刻比任何时候都要满足。
夜晚在时间的流逝中悄悄离去,清晨的阳光伴着悦耳的鸟鸣铺洒在大地之上,洗去昨夜留下的凉气。
白岫一夜未眠,安顿好喝醉的唐印和少真之后又把丫头子们一个个叫醒,让他们回到自己的屋里去睡觉,而自己则留下来收拾院内的残局直到亮。
许是醉酒的原因,少真一夜好眠,清晨太阳出来的时候便睡足够了。
他下了床,走到挂衣服的架子旁才发现昨的衣服还穿在身上。他回想昨夜发生的事情,嘴角忍不住上扬了起来。
看来有些事情得喝醉酒之后才有勇气面对。
他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换上一套蟹壳青衣衫,梳洗完毕后便迎着朝阳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