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尘醒来之后江洛一昏睡了足足两才醒,第三上午,她才缓缓地睁开沉重的双眼,简七抱着个抱枕流着哈喇子趴在她的床沿上睡觉,房间里除了中央空调微微的轰鸣声,就只剩下了简七不怎么均匀的呼吸声。
她叹了口气,挣扎了一下没爬起来。
简七立刻醒了,他坐直了身子,揉了揉眼,“阿洛,你醒了啊”打了个哈欠,他继续,“公司的事情不用担心,达夫和叶里他们在处理,孔誊也脱离危险了。”
江洛一喘息了一阵才爬起来,最开始醒来的那种无力感已经没有,四肢渐渐涌上些许力气,她看了简七一眼,“陈尘好点了吗?”
“他没事”简七犹豫了一下,“他被接走了。”
江洛一抬眼,“被接走了?被谁?”
还能有谁,除了
“他爷爷,”简七斟酌了一下词汇才缓缓的:“直接专机送去了国外,毕竟是急着帮他治病嘛,老人家担心自家孙子,可以理解。”
江洛一缓缓垂眸,走得那么急,连跟自己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陈尘的爷爷大概是很生气吧。
也对,十几年了,陈尘每一次受伤都和自己脱不了干系,陈爷爷会喜欢自己才有鬼了。
也就是她之前傻兮兮的相信陈爷爷愿意接受自己。
“那个还有一件事,之前陈尘没醒,没机会跟你。”简七欲言又止。
江洛一抬眸,“什么事。”
“是沈三爷,他抱着你从车间出来的时候,外面还有一个陆谦的人,”简七吸了口气,“他替你挡了一枪,差点死了。”
江洛一眼睛瞪圆了,“什么?”
“额,我也没想到,毕竟之前你和他斗了那么久,”简七犹豫了一下,“还有他似乎”
“他现在怎么样?”江洛一的脸色很难看,从毫无血色的青白变成了灰暗。
“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还没醒,不过被沈静接走了,回日本了,”简七掏出一个东西放在江洛一床上,“这个东西是从沈琮洋衣服里掉出来的,看样子已经藏了好几年了我原本不想给你看的,但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江洛一把目光调向那个被踩脏聊东西,愣了一秒。
这是什么?腕带?
这个款式和自己以前用过的一样
他藏这个干什么。
忽然,她的眼睛动了一下,搭在被子上的指尖狠狠地蜷缩起来。
“简七,”她的声音冷静毫无情绪,“扔了吧。”
“啊?”简七微愣,随即点头,“好,我知道了。”
“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知道了吗?”江洛一缓缓的闭上眼,“我有点累了,你回去吧。”
简七看了江洛一很久,默默地帮她掖好被子,走出房间。
陈尘挣扎了几下,被穿着白大褂一米八几身材健硕的欧洲男子摁住了,他是之前给陈尘看脑子的大夫,因为喜欢中国,给自己取了个中国名字叫强,据因为这个名字听起来给人一种雄伟健壮之美。
陈尘一直没忍心提醒他,这个名字和雄伟健壮丝毫不搭边,和某种昆虫倒是颇有渊源。
强用力的眨了眨自己那双蓝眼睛,努力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陈先生,请你体谅我们,陈老交代了,在你康复之前,绝对不能离开这个房间。”
陈尘用力的喘息了几口,放弃林抗,“给我电话,我要打电话。”
“不行的,陈老交代了,这段时间你不可以和外界有任何联系,”强摇头,尽职尽责的:“陈老还交代了,公司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他一直在帮你照看着呢。”
陈尘拼命忍住发火的欲望,一字一顿的:“我爷爷呢?”
“嗯,陈老已经回国了,他他去帮你收拾烂摊子。”强面带微笑,“您爷爷真的是一个很体贴的人呢。”
“体贴,是啊,真是体贴呢,”陈尘几乎在咬牙切齿,“我要给他打电话,电话给我!”
“您真是贵人多忘事,陈老您不能联系任何饶啊。”强友好的提醒,“包括他在内,也不校”
陈尘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眼底微微有些发红,仔细看还有一丝水汽,陈尘原本就因为生病脸色极为苍白,衬的眼角更加红润,莫名带了一股病恹恹的柔弱感,他可怜巴巴的抬起眼看向强,声音恰如其分的带了几丝微颤,“你知道我爷爷为什么不让我和外界的人联系吗?”
强愣了愣,咽了咽口水傻傻的问:“为什么?”
“因为他要拆散我和我的未婚妻,”陈尘痛心疾首的捂住胸口,“我们相爱了十二年,十二年啊,我从她十二岁等到二十四岁,好不容易她终于答应嫁给我了,我爷爷却因为对她的偏见要拆散我们。”
强一脸震惊的摇头,“他怎么可以这样?我一直以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慈祥的爷爷,没想到他居然如此过分!”
“是啊,不仅如此,他还要囚禁我,我只是想给她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仅此而已,他都不允许我未婚妻现在一定很担心我,她一定在哭,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来来来,我帮你,不就是打个电话吗!”强十分慷慨的拿出自己的手机,“给你,随便打,记得打完之后给我充话费就好了。”
陈尘一脸感激的接过强的电话,“谢谢你,你真是使一样的存在,”他一边拨号一边承诺,“放心,等我出去了,先给你来一千块钱的花费。”
强连连点头,“能帮到你们这一对苦命鸳鸯我实在太开心了,不瞒你,我一直都这么”他顿了顿,看向陈尘不太好看的脸色,“怎么了,打不通吗?”
陈尘不死心的再打,对方还是显示,已关机。
“怎么了?”
“关机”陈尘低声呢喃,怎么会关机,难道他猛地爬起身子,差点从床上摔下来,“我要回去,我要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