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筠之烦燥的扯了扯衣领,箭在弦上,就是他不动,也有人会把牛珍珍打出去。
他护犊子,成为他的人,只能由他一个人搓圆揉扁。
那丫头固执了些,可意志力却超乎寻常,已经到了不可控的局面,竟然能克制住,死命不跟徐先达进房间。
林筠之紧盯着监控画面,手指头把玩着一棵椭圆的珠子,心情愈加的烦燥。
身后唐潇急不可耐的说道,“死丫头干啥呢?人都在房间里,她不去怎么能行?徐先达真是个废物,直接抱走不就得了?”
走廊中,徐先达狼狈不堪的抱着肚子,谁能想到不起眼的村姑还留着一手,她竟然带了把刀子,划伤了他的手臂。
刀子是一条会摆尾的银质小鱼,只有小手指头那般大,刀尖很短很短,即使扎进肉里,也不过一道浅浅的口子,何况阿珍现在浑身软绵绵,没有半分力气。
徐先达被激怒,干脆一把抱起再无反抗之力的阿珍,火急火燎往房间冲去。
小小的银鱼儿从阿珍的手里滑落,掉在地上反射出一道不明显的光芒。
林筠之猛地站起来,犹豫了下后抬脚往外走。
“哎……哎,老大你干啥去?”
唐潇想要追出去,不料眼角余光扫到六楼走廊里多了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兴冲冲的直奔603。
“肖薇薇?她怎么去了?”
坏了,坏了,好不容易安排的一场戏,眼瞅着要大功告成,怎么能横生枝节?
唐潇慌忙拿起手机打给林筠之,铃声却在房间里想起。
顶楼有直达底下车库的专用电梯,却没有到六楼的。
林筠之绕到楼下,心急如焚,等不了电梯上来,他直接冲到楼梯间,身子跳跃着,往六楼跑去。
他心底有个秘密,其实现在也算不上什么秘密了。亲近他的人都知道他这些年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他要替程云泽讨回公道,五年来,他从得过且过混日子状态进入随时备战,随时把利爪伸向敌人喉咙的复仇者。
他要击倒的人,跟他有着亲厚的血缘关系,他的亲身父亲,圈内大名鼎鼎,一手遮天,名震四海的天才导演,林重。
他始终认为,程云泽的死,是林重一手造成的。
如果他不骗程云泽去攀登珠峰,他就不会丧命在空气稀薄的高原之中,他也不会失去一位挚友,本来就凄苦的人生,从程云泽离开之后,就更加的惨淡。
怀揣着仇恨,他与林重断绝父子关系。
本来也没有什么感情,当年他被母亲弄丢,林重自始至终都没有去找过他。
六岁回到家属院到他长大成人,林重只与他见过一次面,还是他十六岁时参加电影学院考试,林重是面试官。
他盯着自己的儿子,只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做演员?”
为什么?他就想接近这个行业,想要亲眼见证林重怎么从高高神坛跌落,被他踩在脚下碾压。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娱乐圈本身就是个大染缸,充斥着罪恶的交易,到处都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五年前,程云泽出事的前三个月,徐先达曾找过程云泽拍戏。当时投资方要安排他们的人做女一号,这个女人,据说是林重的红颜知己,或者……她还是东东的亲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