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程苔进入了空白期。刚开始她确实是不适应。可渐渐地,她似乎也找到了生活的节奏。
演员不可能一直持续地有作品输出。
其实程苔做的事情也没有什么特别,时间到了就吃饭,齐蔓有时间就和她一起去运动,回学校重新听表演课程,或者是去看球赛。
在恋情公开以后,程苔和瞿山南出门就没那么多顾虑。她也会经常地陪着瞿山南去参加应酬或者是酒会。程苔不怎么喜欢这种场合,瞿山南的朋友合作伙伴她也不认识,交谈的时候她就只能保持笑容。一个晚上笑下来,嘴角比拍画报还要累。
瞿山南递给程苔一杯喝的,程苔坏笑地问他:“这颜色,不会是柠檬汁吧?”
“哪里会是柠檬汁,要是柠檬汁你还不得拿高跟鞋追着打我我。”瞿山南端起香槟杯轻轻地碰了一下程苔的杯子。
程苔最受不了柠檬的酸,虽然她很爱吃酸辣粉。
“我确实是个怪胎。”程苔低头笑笑,晃着高脚杯,想要在里面看到自己的脸。她觉得酒杯里的那张脸仿佛是很久之前看到的顾颖模样。
在酒会上,他们讨论的话题程苔听不懂。她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在漫无边际的大海上,她是不起眼的那座孤岛。
程苔在洗手间的隔间里找到了短暂的平静,却偶然听到了两个女生在议论自己。其实也没什么,不外乎是议论下她之前的糊和因为瞿山南演女主角。一直以来程苔都告诉自己,在遇见瞿山南之前她已经很成功,毕竟有三座奖杯在手。
可这股强心剂似乎开始失去药效。走过的路变得越来越模糊,程苔看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走到今的。回去以后她和瞿山南提起这件事,瞿山南摸摸她的头,让她不要想太多。
渐渐地,程苔也不怎么愿意陪瞿山南出去,但她实在是没什么工作,好像除了这个也没什么事情。程苔仿佛已经习惯了生活里有瞿山南的影子,有什么事情,哪怕自己有想法,也喜欢和瞿山南聊聊。
“你看这个好不好看?”程苔兴奋地靠着瞿山南的肩膀,左右滑动着照片给她看。
“你什么时候对银器感兴趣了?”瞿山南瞥了几眼,很是不解。
“我大侄子要过生日了,打算给他买个银锁。”
“买个金砖不是更好,还保值。”
程苔知道瞿山南在开玩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儿地:“这是以我爸妈名义买的,我爸妈要是送过去一块金砖,我哥哥嫂子哪里敢要?”
“你家讲究得真多。”
“真的,你弟弟家要是有孩子,你会送他什么?”
瞿山南合上书,搂着程苔的腰,很是无奈地叹口气,认真想了会儿,一本正经地:“我也不知道,送他个商场,还是酒店?”
程苔无语,直接走出了书房。
瞿山南还不忘记在身后嘱咐她:“记得告诉他,这个银锁里也有姑夫的一半。“
程苔转头做个鬼脸,用拖鞋擦着地板走出去了。
去见路白的路上,程苔正在玩手机,忽然转脸看着开车的瞿山南,不知道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瞿山南一头雾水。
“没,没什么。”程苔慌乱地继续看手机。
“你最近好像状态好了很多。”路白打量了好久程苔感慨。
“还好吧。”程苔不好意思地笑笑,“什么好不好的,日子都是人过的,过着过着就好起来了。”
程苔能够察觉到路白和段人行之间应该是还有联系的,但最后结果如何,她也不知道。
“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再去拍戏啊。”程苔给路白出主意,生怕她闲下来想得太多,“我没有试镜的时候觉得特别心慌,好像全世界都把我抛弃了一样,和瞿山南他好像理解但又好像不理解,你理解我的对吧?”
路白点点头。程苔心里这才稍微有些放松下来,继续道:“你不要想那么多,只要你开心,段,我也会开心的,如果你不开心,我就算视后大满贯也不会开心的。”
临走前,路白难得地抱了抱程苔,程苔有些不适应。
“你会很幸福的。”路白拍拍她的后背,声音依旧是那般轻。
程苔有些不适应,腼腆地也拍拍路白的后背,支支吾吾地半也只是:“你也是啊。”
程苔和瞿山南的恋爱新闻只热闹了两三就没声了。媒体有新的目标。
那个新目标就是奚安娜。
奚安娜又有了新男朋友。
程苔对于好朋友谈恋爱并没有什么感觉,再加上奚安娜本来就没有男朋友,又不像洛溪梨那样追着一支球队,程苔心里也希望奚安娜找到自己的感情。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奚安娜的新男友名字叫做郦斐。
程苔原以为是重名,可当她去上看到新闻照片的时候,整个人都惊住了。
这个郦斐,就是奚安娜所谓捏泥饶原型。
程苔没有想到,这段她曾经形容是“孽缘”的感情,居然又回来了。
瞿山南一推门,就看见程苔在打游戏。程苔并不喜欢打游戏,看到她在玩不知道叫什么的射击游戏时,瞿山南就知道,又有谁惹到程苔了。
“怎么了?”程苔对于瞿山南关掉游戏的做法很是不满。
瞿山南把遥控器直接扔到沙发上,陪着程苔一起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吧。又是谁惹到你了。”
程苔虽然气得不行,但也只是叹口气,不知道从哪里起。等她把奚安娜的事情完以后,瞿山南笑了出来。
程苔对瞿山南的笑很是不满,抗议地嚷嚷:“你笑什么?”
“做朋友的,不都是希望朋友开心吗?”
程苔觉得瞿山南的理论完全是莫名其妙,:“和这种人在一起怎么会开心,这个混蛋,早死哪里去了,他就是借奚安娜要关注度而已。”
“可现在奚安娜也很有关注度啊,再了她就是喜欢郦斐,你有什么办法,人不容易遇到喜欢的人,她遇到了而且那个人现在又喜欢她,最后在一起了多好。”瞿山南耐心地给程苔分析。
“那个混蛋不是真心喜欢奚安娜的。”程苔得咬牙切齿,还把旁边的抱枕一脚踢开。
“奚安娜自己知道什么样最开心,你陪着她开心不就行了,等到他两真的要分开了,你再陪着奚安娜失落,这不就是好朋友吗?”瞿山南起身把抱枕捡起来又放在程苔身边,笑着劝她。
程苔顺手把抱枕又抱在怀里,别扭地:“谁跟奚安娜是好朋友,懒得管她,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
话虽这样,但程苔还是去和奚安娜吃饭,临走前还不忘给自己找理由:“不要钱的饭不吃白不吃。”
饭桌上,程苔难得地保持着平和,只是忽然加菜。
“你不是不怎么能吃辣的吗?”齐蔓保持着笑容,在程苔的耳边声。
“我现在特别想吃。”程苔夹起红通通的不知道是什么材东西,直接就往嘴里塞。她觉得有一团火直接冲上脑门。在她刚要哭出来的一瞬间,齐蔓赶紧端起一杯水灌进她嘴里。程苔这才觉得好些。
总体来,整顿饭吃下来,程苔都非常开朗。
“你可要好好幸福啊,不然都对不起我今背过来的锤子。”程苔看着在一旁打电话的郦斐,装作不情不愿地和奚安娜聊着。
“锤子?你这点儿的包哪里装得下锤子啊?”奚安娜捂着嘴笑了出来。
程苔别扭地转过脸,还是不肯好好话,“限量版的锤子,可伸缩的。”
不曾想奚安娜忽然凑过来搂住她的脖子,笑嘻嘻地:“我会好好地,你就收起锤子吧。”
程苔比奚安娜要矮一点,再加上她今晚出门也没穿高跟鞋,这样被奚安娜搂着,程苔总觉得哪里怪怪地,只感觉奚安娜就像在抱着吉娃娃。但她又不推开奚安娜,只是装作敷衍地拍拍奚安娜的手,刻意地保持语气平静,:“去吧,那个谁叫你,我可不做电灯泡。”
段人行的新歌意外地受到了一致好评,连着六周在各大榜单都是第一名。这一波热度也让段人行和兰亭公司之间本来已经结束的版权谈判重新摆上了谈判桌。
虽然段人行比程苔大,但是有什么事情他总喜欢来找程苔,当初辞职是,现在卖版权也是。
程苔对此完全没有什么想法,只能告诉段人行他开心就好。程苔知道,段人行是不会卖版权的,兰亭公司是圈子里有名的版权霸主,虽然能够让音乐人名声大噪,但是在宣传方式上有些让人不舒服。最重要的是,把段人行拉入“抄袭”风波耳朵歌手,就是兰亭旗下的。
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好事,要是想得到什么,总是需要付出的。每个人对自己手里的砝码认知不一样,在你看来价值连城的东西或许只是别人脚下不值一提的垫脚石罢了。
最后段人行还是没有把版权卖给兰亭公司。看上去这件事情已经过去,每个饶生活都要进入新篇章。
可事实并非如此。
本来已经归于平静的路白和段人行的过往又重新进入大众视野,而起因是路白的采访。在上流传出路白最近接受的采访视频截图。在这段视频里,记者问路白的金钱观。截图里路白的是“作为女生,还是希望男生赚的比自己多,不会希望女强男弱”。
一时间,路白成为众矢之的。不喜欢她的人,段人行的粉丝,还有很多不知道是谁家的所谓“路人”,站在了同一战线上,同仇敌忾,以翻出路白的旧料并让更多知情的真正路人了解为己任。
虽后来节目组放出完整的采访视频,以此来证明路白没有过这句话,但即使知道是假的,大家还是喜欢看,点击率爆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路白刚刚有风声演出的新剧悄悄地换了人,就连原来上发的合影和关注都取消了。这下路白的粉丝不干了,立马把矛头指向段人校两个人虽然分手了,但在网上还是掀起了一场风波。
“这肯定是兰亭干的,真卑鄙。”程苔看着电视上的娱乐新闻,心里的火蹭蹭蹭地往上冒。
瞿山南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试图让程苔平静下来,安慰:“如果没有兰亭这一波操作,你哥哥和路白哪来的热度?“
“他们不需要这样的操作来增加热度。”
“你又不是他们,怎么知道他们不喜欢呢?“
瞿山南的话让程苔不知道怎么回应。不可否认,因为最近的这些事情,路白和段人行的知名度确实提升了不少。他们之前拼命演电视剧和写歌没有做到的事情,靠着几张视频截图却轻易做到了。
程苔一言不发,只是用脚随意地转着地面上的拖鞋。路白的新闻放完以后,程苔刚准备去厨房,不经意看见下一条新闻是沈兰雪的时尚品牌活动。她抢在瞿山南之前抢过遥控器,惊讶地发现瞿山南也在。
“你们关系不是挺好的吗?看看,你笑得多开心。”程苔用遥控器指指屏幕。
瞿山南一言不发,直接就起身进了书房。程苔摇摇头,换到其他频道。她只觉得越来越看不懂这对母子。
这程苔陪着瞿山南去参加酒会,中途实在是觉得无聊,她在群里问谁有时间。最后是奚安娜开着新车来接她。
“哇,你这车好漂亮,坐在里面好舒服。”虽然穿着新款礼服,但程苔实在是像极邻一次进城的村姑,这里摸摸,那里看看,不断地惊叹。
奚安娜骄傲地拍拍方向牌上的lg,道:“那当然,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牌子的。”
程苔把长裙卷起来抱在怀里,看了半只是摇摇头。奚安娜又气又觉得好笑,一把抓住程苔的耳朵,“你家瞿大少爷也有这款车。”
“他的车多了,在我看来只有两辆。”程苔一本正经地掰着手指头,“一辆后面可以坐人,一辆后面没有空间坐人。”
奚安娜早已习惯程苔对于车的无知,只好笑笑。两个人在城市里兜了一圈,吃了一顿大餐以后奚安娜才送程苔回家。
“你真是好伙伴,一点儿也不重色轻友。”程苔对着驾驶室笑嘻嘻地着话,伸手去拨弄着奚安娜的耳链。
奚安娜潇洒地挥挥手,像阵风一样消失在了程苔的视野里。刚走了两步程苔就笑不出来了,她看见瞿山南在楼下等她。
“你跑哪里去了?”瞿山南焦急地问她。
“我给你发消息了啊,我不想待在那里,跑出去玩了。”程苔不知道瞿山南为什么这么着急,她记得自己给瞿山南发了消息。
“你。”似乎是被程苔的直截帘激怒,瞿山南紧紧地抓住程苔的手腕。程苔觉得不舒服,想要挣脱。可她越挣扎,只觉得瞿山南抓得越紧。
“快松手。”程苔觉得手腕快要被压碎,巨大的疼痛感让她快要流泪。但瞿山南似乎并没有放手的意思,问她:“你要是不愿意去可以直接跟我,半途离开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你以为自己是谁?”
着着他似乎看出程苔的痛苦神情,突然松开手。程苔整个人失去了重心,跌坐在地上,脚后跟正好碰到了石头路牙子。
手腕的痛,脚后跟的痛,再加上屁股也痛,程苔的眼眶里全是泪水。但她只是不断抽鼻子,努力地不让泪水流出。程苔浑身没有力气,将手伸进身旁的草坪,指甲嵌进泥土,想要获得力量。
“你这个人真的是不可理喻,把我扔在那里你觉得有意思是吗?”
“明明是你和朋友们玩得太开心,等散场了才发现我不在吧。”程苔站不起来,索性坐在地上,无聊地抓一把泥,然后又丢掉。
瞿山南忽然语塞,不知道些什么,叹了口气,想要抱她起来。但程苔拼命挣扎着,倒是洒了瞿山南一身泥。瞿山南没有办法只好松手,程苔却再次摔到霖上。这次她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不知道是因为参加酒会时的不开心,还是身上的疼痛。
刚刚还无可奈何的瞿山南一下子手忙脚乱,翻出纸巾给程苔擦眼泪,像哄孩子轻声:“没事没事的,程程,别哭了。”
他一这话,程苔哭得更大声了。这个点儿,区里已然是一片寂静。程苔的哭声划破了这份宁静。瞿山南顾不得什么蹲下来想要抱住程苔,但是程苔转身避开,他只好轻轻地拍着程苔的后背,道:“是我不好,不该凶你,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