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夏在收拾离开的包袱,它把蝉鸣,炎热还有空气里的冰镇西瓜味一一塞进自己背包,哼着歌准备远校
出门前,程苔坐在地毯上涂口红。瞿山南坐在沙发上翻杂志,突然凑到程苔的旁边。程苔被意外的靠近吓了一跳,手一抖,口红都画到了腮帮子上。
“哎呀我的程苔好可爱。”瞿山南捏捏程苔的鼻子。程苔慌乱地抽了两张纸巾想要擦干净,但却擦下来不少粉底液。还好这个夏她没有晒黑,即使这样也不怎么看得出来。程苔没有继续补妆,眼线也没有画就和瞿山南出门。
要去哪儿程苔不知道,她只是坐在副驾驶上,觉得昏昏欲睡。
今气好,加上是周末,一路上程苔看到好几个婚车车队。
“你放心,将来我们的婚礼也会很精彩的。我不会离开你的。”瞿山南理着程苔的头发,调皮地把程苔的刘海来回乱拨,程苔这才笑出来。
瞿山南问她:“你也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程苔本想什么,却在话要出口的那一瞬间咳嗽不已。她转过头去,却再也咳不出来。等到她再次看着瞿山南的时候,瞿山南专心开着车,看着前方:“走吧,好看的还都在前面呢!”
程苔最近感觉到秋的脚步越来越近,从楼下地上开始出现的落叶,到排行榜上越来越多的伤感情歌。她不怎么喜欢秋,总觉得有一种萧瑟的感觉。但齐蔓很喜欢,老早之前就开始计划秋游。
“游什么,人都凑不齐。”看着兴高采烈研究攻略的齐蔓,程苔总是忍不住吐槽。最近路白的工作很多,想看到她打开电视更快洛溪梨忙着校庆,出现就是在抱怨工作进度太慢奚安娜更是不靠谱,仿佛忘记她是电影演员,跟着郦斐巡演。
齐蔓的兴致似乎完全没有被影响,道:“所以只有你这个豪门太太和我这个一百八十线演员才能聚到一起。”
“你还有戏约,现在哪里还有人会找我演戏。”程苔摆弄着齐蔓的衣角,很是失落。
刚拿奖的那段时间,程苔手里的剧本多得很,经常跟李姐抱怨根本看不完,现在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剧本,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看玩偶之家。齐蔓没有继续自己的秋游计划,而是搬出了一个收纳盒,是要给程苔涂个漂亮的指甲。
两个人正着话,程苔的手机屏幕亮了,她凑过去一看,是瞿山南的消息。但程苔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坐回沙发上。
“不回吗?不方便就语音,我帮你。”
程苔摇摇头,把手机丢到一边,“待会儿吧。”
她是真的不知道要和瞿山南些什么。不到十的时间里,他们已经吵了两三次架。程苔实在是心累,只能暂时地做个逃兵。一抬头她就看见齐蔓在盯着自己,立马摸过镜子,想要知道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
齐蔓没有刚刚的嬉皮笑脸,看着她道:“程程,你好像不一样了。”
“能一样吗,我都胖了五六斤。”程苔白了齐蔓一眼,装作生气的样子。
“你不会是”齐蔓摸凑近些,伸手想要摸程苔的肚子。
程苔立马推开她,大声嚷嚷:“走开。”
齐蔓又恢复了方才的嘻嘻哈哈,哼着歌继续翻攻略。程苔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手机,还是没有去拿。等到她准备给瞿山南回消息的时候,看到了弹出的消息:
抛下未婚妻夜店狂欢,新科“视后”豪门梦恐碎。
媒体新闻的标题一向新奇,对此程苔早就习惯了。但她瞥见新闻标题下的照片就冷静不了了。
照片里的是瞿山南。
她气得立马就冲到瞿山南的公寓。瞿山南正在书房里看文件,看到程苔急匆匆的样子有些意外。还没等他什么,程苔就把手机扔到她面前,冷笑一声,:“不想再活在镜头前?是怕镜头拍到你的灯红酒绿吗?”
瞿山南合上笔记本,看了看程苔的手机,没有程苔那么激动,语气缓慢地道:“记得你跟我过,网上写的都不靠谱不能信,可你呢,现在拿这些网上莫名其妙的照片来跟我吵架,你不觉得自己很反复无常吗?”
“我就问你,这是不是你,你有没有扶着这个女生?”
“是我啊,是我扶的,我承认,怎么了?”瞿山南气得不行,扫开程苔的手机,“你跟段人行秦树他们出去吃饭我从来都没有过什么,怎么我去个酒吧你都要追着问?”
程苔没有想到瞿山南这样类比,刚才的火气似乎一下子烟消云散,更多的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什么?你把秦树段人行和你酒吧里遇到的女生相提并论,真的是,我怎么没有这种照片,你看看,全世界人民估计都知道你在外面瞎玩了。”
“你还在乎别人知道这个?我以为你就在乎那点儿事业呢?”
“我现在不跟你谈工作室的事情,就这个照片,她是谁。”程苔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我她是我好朋友的女朋友,我扶她就是扶她,你信吗?”
程苔才发现,对于瞿山南的这话,她原来是不信的,但她还是嘴硬,大声:“信啊,只要你,我就信。”
瞿山南忽然一把握住钢笔,抬头看着她,问道:“你是真的信我还是不得不信我。”
“你是觉得,我离不开你吗?”程苔冷笑。
“你觉得呢?”瞿山南继续转着钢笔。
“那我们就等着看吧。”程苔拿起桌上的手机夺门而出。等到出来以后她才发现,自己脚上还穿着拖鞋,但不想回去换,只能硬着头皮回家。
程苔穿着拖鞋在路边等出租车。她有些担心被人认出来。但站了好一会儿似乎也没有人认出来。她暗暗地在心里松口气。
程苔也知道,以她现在的名气,谈恋爱也好,结婚也罢,根本没有那么多人想了解。但是和瞿山南在一起,这种言情的素材搭配就能激起大家的好奇心。
更何况,她确实是这场恋爱的最大受益者,因为各种新闻,她才能成为的常客,否则以她最近的工作量,走在街上能有人认出来就不错了。那些在屏幕后面笑她高攀,等着看她笑话的人,事实上换了个面具,转发各种好嫁风文章,巴不得走在街上就能遇见霸道总裁,成为第二个程苔。
她抬起头,即使穿着拖鞋,每一步都走得坚定,似乎在告诉每一个人,程苔就是程苔,无论外界发生什么她永远都是骄傲地挺直背,坚定地走着自己的路。
瞿山南的新闻只热闹了一个晚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个世界永远不缺新闻。等到稍微平静以后,程苔的脑子这才清醒些。
她仔细想了想,觉得瞿山南应该没有做什么事情。正当她在家里无聊地研究颜料的时候,瞿山南问她要不要一起吃个饭,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程苔也抛开前一的怒火,开开心心地出门。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在餐厅里,他们遇见了沈兰雪。程苔本以为打个招呼就好,没想到最后稀里糊涂地三个人在一起吃饭。
“程苔,好像很久都没有看到你演戏了,什么时候能看到你的新作品啊。”
这个问题让程苔有些措手不及,只能尴尬地回答:“不知道,有合适的本子就会演的吧。”她只是了几个字,就感觉到整个手心都是汗,还好这个时候开始上菜,也能缓和一下子气氛。
程苔只顾着吃,不怎么开口,她想着少话就可以少尴尬,直到沈兰雪问瞿山南:“你弟弟最近在干吗?就看到他想买这个版权,那个版权的,他赚的是不够多吗?我听他一直想买那个什么段什么来着的歌手的作品版权,一个三线歌手而已,至于这么费心思吗,有时间你…”
“好。”沈兰雪还没完,瞿山南就打断了她。
程苔拿着勺子的手在那里微微发抖,汤一滴一滴地洒在碗里,而她似乎看不到。沈兰雪叫了她好几声,她吓得扔掉了勺子,汤溅到程苔的衣服上,她赶紧慌乱地道歉,去洗手间拼命地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程苔觉得喘不过气来,她对着镜子努力地深呼吸,才稍微平息些。等回去一看,沈兰雪已经离开,只有瞿山南一个人坐在那里。程苔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兰亭和你弟弟有关,这段时间追着段人行不放的人你也知道是谁,你为什么不?你还有什么事情在骗我?”最后的半句话程苔本不想,但还是没有控制住,“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瞿山南似乎并没有感觉到程苔努力压制的怒火,淡淡地:“这有什么好的吗,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这话在程苔听来居然还有点道理,但她立马清醒过来,想起自己抱怨时瞿山南的反应生气地继续质问:“你管着我的事业就算了,到头来段人行的事业也要握在你家手里,我真的是……”
“我这样做还不是因为爱你。要不是因为爱你,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一切吗?女明星想要的我都给你了,你扪心自问,你爱着我吗?”
程苔苦笑,这样浪漫的话在她听来却是满满的讽刺,自嘲地:“爱?不要再这个词,我听着都觉得难过,替自己难过,也替段人行难过,你算计了我们两个人。我爱着你,可我得到了什么,你把我的一切都算在爱里,我的职业生涯,段人行的,我未来的人生。”
“你的什么职业生涯?演到女主角吗?你什么时候演过女主角,别人夸你两句就真的忘记了吗?”
程苔一下子不出话,她大脑运行的速度明显慢下来。因为不知道该些什么,她直接离开了餐厅。一路上,她不停地在看手机。不曾想,他们两个分开的场景被人拍了下来,一时间成为各大网页的热点新闻。
正巧前几沈兰雪在采访里道:“我也不确定他们什么时候结婚,如果有消息,他们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的。”
本来是客气的场面话,却成了程苔和瞿山南关系僵化的证据。各路媒体拿着显微镜,对准程苔和瞿山南,对准他们身边的每一个人,就连段人行发的新歌也被拿来做文章,只因为风格伤福
但没过几,程苔和瞿山南就一起去看展览。关于他们两个分手的谣言瞬间不攻而破,他们依然是大众眼里的金童玉女。
程苔看着展出的艺术品,除了惊叹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你也喜欢这个艺术家啊,我去年还专门去看过他的展览,真的很有玫瑰战争时期的特点。”
“玫瑰战争?好浪漫的名字啊,是不是像木马战争一样。”她的话一出,旁边的几个人轻笑,程苔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一头雾水。
旁边的女生忍着笑意告诉她玫瑰战争的原因。因为自己的无知,程苔很是不好意思,话都不敢多,生怕又引起什么笑话。
旁边的一个女生道:“你这双鞋真好看。”
程苔这才放松些,笑着:“谢谢,这个牌子的鞋很好穿的。”
“一闪一闪的,就像玻璃鞋一样。”
“真巧,演着玻璃鞋,也穿着玻璃鞋,都是因为一位王子啊。”另一个女生冷不丁的插话又让程苔不知道如何回答。
瞿山南走过来,牵着程苔的手,好奇地问:“你们什么呢,这么高兴。”
“在研究你的这位辛德瑞拉的玻璃鞋,真的很好看呢。”
“我的辛德瑞拉,不止鞋好看,人也很好看。”
一群人继续在着笑着,没有人察觉到程苔的沉默。她后悔今为什么要穿这双鞋,后悔为什么刚刚嘴快,后悔很多很多。
程苔觉得洗手间的隔间最适合她。正当她准备出去的时候,听见外面的议论声:
“一双玻璃鞋两代人都穿,前面的那个12点已经过了,现在才4点,还有时间等着看。”
“你这样她估计都不知道你在什么。太好笑了,她居然连玫瑰战争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来看展览。”
“这种女明星你居然还指望她们多有文化,你比她们更好笑。”
程苔靠着门,直到外面的声音消失她才出去。她不断地往脸上洒水,忽然停下动作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上车以后,瞿山南惊讶地发现程苔是光着脚的,问道:“你的鞋呢?”
“扔了。”
“那我们先回家吧,你这样怎么去晚上的酒会?”
程苔蜷着身子侧躺在副驾驶座位上,无力地:“我头疼,不想去。”
“程苔。”瞿山南叫她。
“啊?”程苔转过头来看着他。瞿山南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轻声:“是因为今那几句话吧?大家都是朋友,开玩笑而已。再就算你是灰姑娘又怎样,灰姑娘可是迪士尼公主,能有什么不开心的。你现在这样不是挺好,不需要辛苦,也没有什么不开心。”
了半,程苔只是点点头。瞿山南似乎失去了耐心,启动车辆,道:“算了,你要是累就回去歇着吧。”
一路上,瞿山南接了好几个电话。车子刚到区门口,程苔就让瞿山南停下,自己可以走回去。瞿山南很是担心,刚想什么,程苔倒先自己下车。
程苔没有回家,一个人去了广场,坐在秋千上发呆。晚上的凉意穿透她的皮肤,直接刺到心里,但程苔似乎什么都感觉不到,还坐在这里,想要完全浸透在寒冷里。
段人行看医生的时候,程苔一个人坐在走道上。因为时间很早,所以走道上没有几个人。这时程苔的爸爸打电话来,问起她最近生活工作如何。
程苔有很多话想,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直到挂断电话的前一刻,程苔才轻轻地:“爸,我,我有点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