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笙笑叹道“本宫是怕芳妃你一时做了错误的决定,最后收不了场。”着看着芳妃背后,正领着太监们匆匆而来的万得意,又笑道“要不,芳妃你问一问万公公?”
延禧宫里。
弗笙看着正垂首恭敬站立在一旁的万得意,一直盯着他看,眼睛笑眯眯的,想要探出点什么。
皇极门前的戏已经散场了,芳妃心有不甘的走了,傅恒也被万公公让人暂时送回富察家去了,流勉则被她带回了延禧宫。
无论从哪方面考虑,为了她延禧宫的声誉着想也好,还是顾忌富察家手里的兵权也好,万公公想将这件事暂时悄悄压下去,等弘历回来再处置都不算是错。
真将事情闹大了,打死了流勉,却也不得不处置私通流勉的傅恒。
傅恒是马齐最心爱的儿子,真将傅恒处置了就得罪了马齐,那就真的是将马齐往太后的阵营里推了。
芳妃蠢想不到这一层,一副心思咄咄逼人,万得意可不是她,会从弘历的角度考虑的。
不过弗笙还是有些惊讶于万得意今晚的突然出现。
弗笙看着他只含笑不话,而万公公却也只是垂首静立一旁,什么话也不。
最终还是弗笙忍不住,先开口道“万公公,你能否告诉本宫,你不在皇上身边伺候着,怎么会在宫里呢?”
万公公也笑,道“回娘娘,皇上放心不下娘娘,圣驾行至半路,特意遣奴才回宫伺候娘娘。只是昨回来的晚了,不好夜里头打扰娘娘,所以没有及时给娘娘请安。本打算今一早就来给娘娘问安的,结果半夜听到皇极门前发生了事,所以奴才便匆匆赶了去。”
弗笙冷冷的“呵”了一声,鬼才相信他的话。
她看他根本就没有跟着弘历去皇陵,而且他留在了宫里恐怕也根本没人知道,就是不知道手眼通的太后娘娘知不知道。
弘历这个人,心思深沉得很,根本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打什么九九。
就比如,他恐怕是知道魏绵奕以前跟傅恒是有私的,也多少看出傅恒想干件惊动地的事情出来,但他不,还故意让傅恒做了羽林中郎,故意让他行事方便。
行好她足够机智,要不然她今真给傅恒和流勉害死了,多少条命都不够他们害的。
只有傅恒才会这么可笑,还真想将她拐带出宫去?他没称过他自己几斤几两啊,简直是疯了!
弗笙撇了撇嘴,道“真是劳皇上惦记了,无时无刻都不想着本宫,本宫真是感激涕零,感动圣心。”
万公公道“若是皇上知道,娘娘能明白皇上的苦心,心中必然高兴。”
弗笙呵呵!
弗笙又问“万公公想怎么处置流勉这丫头?”
万公公道“流勉姑娘是娘娘的宫女,自然该由娘娘处置。”着又摇了摇头,一副叹气的模样,道“奴才倒是没有想到,流勉姑娘心倒是还挺大,竟然敢和周中郎有了私情,可惜了娘娘如此信任她。”
弗笙道“谁不是呢。”着又一个个指了指延禧宫外的宫人,道“还给本宫和延禧宫的宫人下药,你看这延禧宫的下人,一个个都还迷迷糊糊的药劲儿还没过去呢。”
万公公又笑“也幸好是流勉姑娘自己想跟周中郎私逃出宫,要是流勉姑娘是想将娘娘劫持出宫去,那今晚可就不清了。”
弗笙转头看着他,却看到他脸上依旧恭敬浅笑,看不出任何别的东西。
都下人像主子,这个万得意跟弘历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心里一堆的九九。
弗笙懒得再跟他打这个马官腔,手肘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声音淡淡的道“本宫累了,想睡觉了!”有什么事都让她睡醒了再。
万公公仍是一脸无状,道“那娘娘先歇着,奴才告退。”然后便行了个告退礼,弯着腰躬身退出去了。
毓秀宫里。
空气里传来“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靖瑶狠狠的盯着跪在地上的知画,气急晾“谁让你自作主张,示意芳妃在皇极门前去拦马公公的?”
知画脸上虽然火辣辣的,但上并无悔意,抬头看着靖瑶,坚持着道“娘娘,奴婢知道您心善不忍对令妃下手,但是奴婢却不能不为您着想,永绝了令妃这个后患。”
靖瑶气知画自作聪明坏她的事,更气芳妃的愚蠢,怒瞪着她道“你懂什么,愚蠢至极。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可以做本宫的主了。”
魏绵奕只要还在这宫里,不管发生什么都有办法搪塞狡猾过去,只有她真正出了这道宫门,才能坐实了她和傅恒的私情。
她和傅恒私逃出宫,倘若皇上生气派人将她追了回来,皇上都会饶不了她。倘若皇上派出的人没有将她追回来,她既然已不在宫里也妨碍不了她,她也乐得她们涯各方各自安好。
她不是生就喜欢杀人,只要不妨碍到她,她何苦对人赶尽杀绝,脏了自己的手,做多了也容易让皇上知道心生不喜。
她明明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什么都不用做,事情就会走向对她有利的地方,可偏偏却全让知画给毁了。
靖瑶气得肚子突然又疼了起来,肚子里的孩子仿佛也感觉到了她的怒气然后不安起来,脸冒冷汗。
忍不住手扶着肚子,一边深深的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一边安抚孩子。
知画见她脸色不好,担心的唤了一声“娘娘……”着便动了一步伸手想要去扶她。
靖瑶抬起手禁止她靠近,又深呼吸了几次才让自己缓和过来。
最终又叹了口气,对知画道“罢了,今晚便是芳妃不出现,跟傅恒私逃出宫的人也不会是令妃。”
着眼睛沉了下来,显得有些阴沉起来。
她不知道魏绵奕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让流勉代替了她,还是从一开始她就打定主意不会跟傅恒出宫。
能得出流勉跟傅恒有私情的话,且今日没有任何要维护傅恒的意思,看来她心里真的是没有傅恒这个人了啊。
那她现在心里的人是谁,皇上吗……
靖瑶轻轻的呵了一声。
这个妹妹虽然是嫡出,但是性子像夫人,心高气傲冷若冰霜不讨饶喜欢,在国公府反不如她这个庶出的姐受人欢迎和尊敬,所以她从来都妨碍不到她,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她死。
但是现在看来,她们姐妹二人注定要成为敌人。
靖瑶低头看着知画道“好了,你下去吧。下次做事不得再自作主张,再坏了本宫的事,本宫不会再饶了你。”
知画道了声是,然后才从地上起来。看了靖瑶一眼,然后屈膝告退。
靖瑶抬眼看着延禧宫的方向,目光渐渐阴暗起来。
第四十四章太后心思
才刚刚微曦,皇太后却已经起来了。
她的头风症犯了,昨晚召了太医来针灸,好不容易眯了一会,结果又难受起来,难受得整宿都睡不着觉。
既睡不着了,干脆早早的起来。
锦溪伺候她多年,自是知道皇太后犯病的时候都起得早,所以早早就进来伺候她洗漱,然后招呼两个宫女来帮着皇太后按脑袋。
皇太后倚靠在美人榻上,继续闭着眼睛假寐,一边跟锦溪话“……看来昨晚上,傅恒的计划走得并不顺利,延禧宫是逃过了一劫。”
锦溪正拿了锤子亲自给她捶腿,叹道“谁不是呢,在皇极门前被芳妃拦下来了。”
皇太后道“芳妃就是毓秀宫的一条狗,看来是毓秀宫的杰作。”
锦溪道“奴婢看却未必如此,我们这位娴妃聪明得很,不会不知道让令妃出了宫才能坐实了她的罪名,在宫里将她拦下来,倒是容易让令妃找到借口搪塞过去。所以只怕是这位芳妃自作主张。”
皇太后听着轻轻“哼”了一声,不知道是对芳妃还是对谁,然后也没有话。
锦溪又接着道“不过傅恒昨晚就算顺利带着人出去了,恐怕也没令妃什么事。昨晚差点被运出宫去的,可不是令妃,而是令妃身边的一个宫女。”着看向皇太后,又道“这位周中郎怕也被令妃算计了一道。”
皇太后道“看来哀家得到的消息有误,魏绵奕并不像打听到的那样对傅恒有私情,倒像是傅恒的一厢情愿。”
锦溪道“奴婢看消息倒是无误,令妃与周中郎的确是青梅竹马,也的确是差点定了亲,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令妃进宫也三年多了,对周中郎还有没有心就两了。”着看向皇太后,又提醒道“要知道我们这位皇上权倾下,富有四海,又长得英姿出众,颇能引得女子喜欢的。”
皇太后哼了一声,嘲讽道“来去,不过就是贪恋帝王的权势罢了。”
锦溪又叹道“这位令妃的心思现在倒是难猜,明明有千百种办法将自己摘出来,却用了最绝情的方式连周中郎也摆了一道,毕竟是从一起长大的人,她倒也狠心。”
皇太后道“这宫里的女人哪个是不狠心的,不狠心的女人早成了一堆白骨了。这样也好,她要是够狠心,才能为哀家所用。”
锦溪顿了一会没有话,然后才有些疑惑的问皇太后“太后,您既然想收买令妃为您所用对付皇上,为何昨晚的事您又不加以阻止,反而任由周中郎的计划进校”
皇太后道“哀家自有哀家的用意,一来哀家要试试她,若是她真的蠢到和傅恒私逃出宫,这样的蠢货不用也罢二来她和傅恒若成功私逃出宫去,对哀家也有好处……”
皇太后“哼”了一声,目光带上了凌厉阴沉“倒是给了哀家一个离间皇帝和马齐的机会。马齐手握禁军,无论哀家还是皇帝得到他的支持都会如虎添翼。但马齐这个人滑不溜秋,在哀家和皇帝两边讨好却又两边都不尽忠。傅恒拐带了皇帝的令妃离宫,皇帝若是不追究,头上的帽子不好看,朝野内外也都不会就此罢休。可若是处置了傅恒,傅恒是马齐最宠的儿子,皇帝和马齐不得不结上仇,马齐也不敢再相信皇帝以后会放过给他戴过绿帽的富察家,那马齐就不得不靠向哀家和炯儿。”
锦溪笑道“还是太后英明。”着又道“这样来,昨晚倒是可惜了。”
皇太后听着眯了眯眼,脸上带上了阴狠,芳妃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留她在宫里以后难免会再坏她的事,该收拾收拾了。
就在此时,养心殿外传来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有宫人通禀道“皇后娘娘到!”
皇太后听着皱了皱眉头,然后便看到一阵红红火火的皇后正满面红光的走了进来,进来后对皇太后屈了屈膝,唤了声“姑母”,然后就让锦溪让开,自己挨到皇太后身边蹲下了。
皇太后的眉头越发皱了起来,有些不耐烦的问她道“这一大早的,你又干什么?”
皇后心情正好得很,脸上的红光满面遮都遮不住,忍不住跟皇太后炫耀道“姑母猜猜儿臣昨晚都干什么了,儿臣让所有的宫妃都去奉先殿给先帝诵经念佛,磋磨了她们一整晚上。”
着重重“哼”了一声,又道“别以为皇上撤了儿臣的宫权,拿走了儿臣的凤玺,她们就可以轻瞧儿臣了。儿臣就是要让她们都知道,这宫里儿臣才是皇后,儿臣要让她们干什么她们就得干什么!”
皇太后看着她,见她眼周淤黑,显然是为了折腾宫妃自己也一晚上没睡。
皇太后不知道,这种折腾了无关紧要的宫妃,让自己也累一晚上的事情有什么可高心。人是尚一千自损八百,她却是尚八百自损一千,且真正能妨碍她的宫妃一个都没山,却还能因疵意洋洋。
皇太后有时候都想将这个侄女的脑壳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奇葩的构造。
皇太后问道“你昨晚上,除了一宿的折腾宫妃,就没听到点什么?”?或搜索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