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画家叶春分的出路在哪里?
“饿不饿?”回眸撞上的是,许久未见的景驭鸾。声音依然温和,依然文质彬彬,是谦谦君子的气度。
叶春分没有话,景驭鸾从带来的保温桶里,舀出一碗乌鸡汤来,递给叶春分,叶春分没有接,景驭鸾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递到叶春分嘴边。
“你怎么来了?”叶春分微微偏过头。看见这个年少时遇见的,自己追逐过半个曾经的人,叶春分有些恍惚,也有些旧事放下的释然。
“我就不能来么?”景驭鸾固执的递着一勺汤在叶春分嘴边。
“觉得没意思而已,你不想回答就算了。”叶春分淡淡道。饿了一一夜,脑袋微微有些发眩的也春分呢,终于还是接过勺子开始一口一口的喝汤,很慢很慢,只是在缓解不适。
“春分”打水回来的刘妈,看见景驭鸾有些僵住。没有见过本人,但是新闻杂志里也常见的人,自然认得。
“来朋友了?”刘妈礼貌的笑。一时之间恍惚,不想,叶春分也有这样的故旧。
“是”叶春分淡淡的。“有吃的吗?”见到刘妈进来,叶春分随手便放下了手里的汤碗,手上伤口崩了一下,疼的直蹙眉。
“有的,有的。”刘妈赶忙从保温桶里倒出一碗粥来,叶春分接过。然后找了个借口打发走了刘妈。
“为什么不吃我带来的东西?”景驭鸾叹口气,抬头看了看窗外,目光又落在了叶春分脸上。
“景夫人不是过吗?我每吃你一口吃的,她就骂我十遍不要脸。”叶春分吃一口粥,慢慢吞咽。
“这些事,你又何必放在心上?”景驭鸾鼻子一酸。
“我在顾家的那十年里,每发生的不都是这种事吗?”叶春分淡淡一笑。她从不善忘,真的,从不,只是压在心里而已。
“所以,你应该也是恨我的吧?”景驭鸾叹口气。
“你们难道不可恨吗?”
“我们只是做了正常人该做的事情而已。”景驭鸾的辩解仓皇无力,但却莫名的义正言辞。
“所以,不正常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叶春分吧?”
“在这个利益为上的年代里,春分你该学会释怀。人不为己,诛地灭。这是人人都信奉的东西。”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那么在意张淑仪对你的欺骗?”叶春分冷笑一声。“你怎么能自私的这么理直气壮?”
景驭鸾被问倒。
“你们这些人啊,对待别人横刀相向的时候,责任在现实。被欺骗,被伤害,觉得无法原谅的时候,责任又在对方。怎么就这么多的道貌岸然?”
景驭鸾不可思议的盯着叶春分一双秋水目,没有反问,没有接话,有的只是错愕。他从不曾见过如此凌厉的叶春分。不,确切的他见过。
每一次,叶春分一一己柔弱之身保护叶谷雨和叶柄颜的时候不这样凌厉?只是这样的待遇,景驭鸾还是第一次得到。那是年少时放在心尖上的姑娘,没想到会有一冷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