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真的很怕你妈妈,特别怕。所以我不敢,不敢真的做你的新娘。”叶春分已经收了哭声。“后来景哥哥总能够保护我,我就信了,他也在努力的那样做。可你知道的,没什么大用。”
“但是你知道吗?有多少次,我觉得我能活下来,就是一个奇迹。”
“所以,我觉得在那种情况下能爱我的人,是很勇敢的。勇敢到,敢于世界为敌的那种人。”
“我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她就不那么喜欢我。生出来,从记住的她的样子,都是特别破碎尖锐的。”
“一岁多点的时候,不知道我妈在外面受了什么刺激。回家,就将还在学步的我,从婴儿车里拽出来扔在了大街上。我姐吓了一跳,大哭着追出来,从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把我捡回来。那时候,我没死。”
“再后来,我离开芙蓉城的时候,我妈试图抱着我跳楼。我爷爷救了我,可是没能抓住我妈妈。”
“到梁城”
后来都是顾家发生的那些事,她从一刻感到欢喜和轻松,数次,从顾家饶手中死里逃生。
“我从伦敦回到岛城的时候,看着我爷爷的遗体,我真的一分钟都坚持不下去了,就是想死。后来离开顾家,我凑不够我姐在疗养院的康复费用,我也想过一死了之。”
“去年六月,我被逼着参加完顾长白和耿玉的结婚纪念日以后。我一个人走到中心广场,我在想,我的遗嘱里要写些什么。想的出神的时候,被苏南城喊了一声。”
“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叶春分苦笑。“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的,不知道那一我有多么的难堪。甚至在走进那间酒吧的时候,我在想上会不会掉下一个惊雷来劈死我?”
“所以后来他在中心广场叫我的那一声,让我蓦然间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会记得我的。我也很庆幸,在我最落魄最无助的时候,他走到我的身边。”
“因为真的一点都不想活了,所以,那一点笑庆幸,让我特别轻易的妥协跟着苏南城去了青岩别墅。”
“在那里住着住着,我以为我以后也就有个家了。有爱人,有敞亮干净的画室,还有喜欢我的像妈妈一样的阿姨。”
“但是后来,我被赶走了。苏南城的妈妈赶我走的,我走了以后那里就住进去了别人。我才发现,是我一厢情愿的以为我的人生有了安顿。我像个笑话一样,赖在我姐身边,不知道该去那里。”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生来就是错的。”
“所以,你,我现在哪里有家可回?终究,我和我姐也是这里的陌生人。”
那是在清水里呛过,盐水里浸过,血水里泡过的叶春分,对自己的终极认识。在突然不可回避的认识到,自己也并非是苏南城放在心上唯一疼爱的人时,累卵般的内心瞬间就成了瓦砾场。
“别这样,叶子。”从一起长大,叶春分许许多多的事情,就像不可告饶秘密一样,没有任何人提起,她自己也从来不会表现出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