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下了好几日的大雪突然停了下来,还罕见的出了太阳。
虽然阳光不似春夏那般明媚温暖,却至少也不会让人觉得在冬日里寒冷刺骨。
献舞的日子也是在这个停了大雪的日子来临,或许这就是一个雪过天晴的预兆。
雾望不知怎么征求到了南蛊皇帝的同意,竟然也跟着使者去了天尧。
其实雾望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他有眼线安排在天尧,完全可以安排眼线接应白汐初完成任务,根本不用亲自去到天尧。
可是他内心就是想跟着前往天尧,似乎是有什么牵引着一般。
白汐初看着前面雾望的马车,一脸疑惑,他跟着到天尧,到底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许久之后,白汐初才会知道,雾望那见不得人得目的,就是她白汐初。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木姑娘,蛊师让你去见他。”一道恭敬的声音从马车外传了进来。
白汐初闻言一脸疑惑的抬起头,却发现,跟自己同乘一辆马车的几个舞女包括余然,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
这是误会什么了?没错,大家都想歪了。
“木姑娘——”
马车外声音又再次传来,白汐初已经听出来了,是里染的声音。
“知道了——”
白汐初语气中有一丝不耐烦,虽然她非常不想去,可是现在人多眼杂,自己身份摆在这里,不得不去了。
一脸冷漠的下了马车,跟在里染身后走到雾望马车前,白汐初并没有上马车的意愿。
“不知蛊师找奴婢何事?”白汐初站在马车前问道。
“上来——”雾望一副不容商量的口吻命令道。
虽然白汐初很反感这种被人命令的状态,可是现在的她已经十分懂得隐忍了。
纵使心中一百个不愿意,她也会装作一副一万个愿意的模样。
“诺——”
白汐初语气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不耐烦,取而代之的是如波澜不惊的湖面一样的平静。
上了马车的白汐初看着眼前假寐不发一言的男人,心里一阵吐槽——
不是在外人面前要玩世不恭,待人温和吗?现在这副冷冰冰的模样是要给谁看,真是的。
过了许久,久到白汐初都快睡着了,雾望终于开口了。
可他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你饿了吗?”
白汐初用一副见了鬼的神情看着雾望,这思维跳转的也太快了吧!
“不——不——不饿。”白汐初有些结巴的回复道。
雾望见白汐初这般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倒是第一次见你这般模样,还有些可爱。”
白汐初闻言,给了雾望一个大白眼,面色立马变得冰冷淡漠。
不过刚才雾望的笑,竟然抵达眼底,是个发自内心的笑容,这倒是让白汐初有些微微吃惊。
她以为,雾望这样深藏不露的人,定然是只有对自己至亲或者极其信任之人才会露出真实的神情。
“你找我来到底何事?”白汐初恢复了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雾望挑眉,漫不经心的回复,“要是我说,我一个人无聊,找你来给我做个伴,你信吗?”
白汐初自然是不会相信的,可她不会知道,这的确就是雾望找她来的真实目的。
至于为什么是她,或许此时连雾望自己也说不清楚吧!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此时的雾望,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已经被眼前这个藏有故事的女人打动了。
心动的种子,已经种下,并且在未来的日子里,它会慢慢发芽,日复一日,终成参天树木,占据雾望的一整颗心。
雾望看白汐初不说话,又另外挑起了话题,“诶——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寻常的往事?我觉得你身上总有一股莫名的仇恨和一股莫名的悲伤。”
说着,还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副看透世事的模样。
白汐初被说中心事,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虽然转瞬即逝,却还是被雾望捕捉到了。
雾望嘴角噙起一抹笑,果然是个有故事的人。
“我猜,木挽初不是你的真名吧?”雾望又摸着下巴开始了他的推理。
白汐初看着雾望一手环抱在胸前,一手还摸着下巴的模样,倒是像极了一个登徒子的模样。
“户部大人是你什么人?你来帮他查户籍?”冷不丁着了白汐初这么一句,雾望顿时无言以对。
看着雾望吃瘪的神情,白汐初不由心情大好。
哼——让你打我天尧国主意,让你装深沉。
俩人就这样沉默着,过了一会儿,雾望一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模样,又喋喋不休的挑起了话题。
“木挽初,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吧?”
没人回答——
“木挽初,你为什么叫木挽初?”
依旧没人回答——
在马车外面的里染听着车里的对话,不,是自家主子的自言自语,只觉得自己这个主子只怕是被人掉包了。
“丛木不知深,天晚不知归——”雾望正想说出他与白汐初初见时说的那段话,就被白汐初打断了。
“此挽非彼晚——”
一阵尴尬飘过……
马车外的里染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雾望假装淡定的随口说了句,“总不会是吃饭的碗吧!”
白汐初无语,她能放弃跟这位南蛊国的蛊师说话吗?
“你现在在干什么?”白汐初不耐烦的语气又再次出现了。
“跟你说话啊!”雾望回答的极其认真,认真到白汐初以为是自己智障了。
“你说刚才那句话是为了什么?”白汐初循循善诱。
“挽回我的面子啊!”雾望成功说出了木挽初的挽字,也成功的再次丢人了。
车外的里染再次不厚道的笑了,公子啊!属下可不是故意嘲笑你的,实在是你自己让人忍俊不禁。
马车内的雾望只觉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样对待过。
自己为什么多嘴,为什么要跟这个死女人讲话?
明明是想套一下她的话的,怎么把自己的脸面都折进去了。
不行,这脸面不能白白折进去了,必须得得到一点有用的情报。
这样想着,雾望又开始了他的漫漫人生路之套话之路……
“咳咳咳——”
清了清嗓子,“原来是挽留的挽,嗯——挺好挺好。”
见雾望一副欲言又止,不知从何下口的模样。
白汐初用十分理智的语气严肃的说道:
“挽初希望蛊师记住,我们之间,只是合作关系。所以,有些事情,蛊师不用知道得太多。”
雾望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就在这一瞬间,又被噎住了。
然而,事实它会证明,白汐初的理智划清界限抵不过雾望的不死心。
“那你与我合作的条件到底是什么?现在你知道了我的条件,我却对你一无所知,这是否有失公平?”
“公平?呵——”白汐初讽刺的冷笑了一声,“这世间,何时有过公平?”
雾望看着白汐初脸上的神情,心中竟然莫名的有些心疼。
“我只需要你将我成功的留在天尧皇宫,这与你的目的似乎不谋而合了,这场合作,不公平是对我而言。”
白汐初将目的清清楚楚的说给了雾望,雾望终于沉默了,因为他得到了他问题的答案,已经没有话题再进行下去了。
不知为何,心中竟然隐隐的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