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郎看见了站在草丛里的许安安，心里便有了猜测，就下了结论，“怎么？是许诺让你俩来的。”动动胳膊，一抬手就好像一掌要拍在赵烟脸上。

许安安连忙从草丛里跳出来，大叫一声“赵烟！”

输人不能输气势。许安安紧紧拽住赵烟，身体抖得跟筛子一样。她想护着赵烟，但那瘦小发育不良的样子哪里挡的住谁呀？赵烟在她身后露着大半个身子。

杨一郎却扑哧一声便笑了，手掌变成拳头在许安安脸上晃荡了一圈。

赵烟一手拽住杨一郎的手臂，“我跟你私人恩怨，与别人无关。”

“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打我呢。”杨一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放心，虽然我很混，但我还不至于打女的。”杨一郎只是吓唬许安安，放下拳头反而什么也没的就走了。

许安安心还未定，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好久听见好远处传来杨一郎的声音，“赵烟是吧？我记住了。”

杨一郎都走好远了，可许安安坐在地上还维持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赵烟无奈的想把许安安拽起来，可平时看起来瘦得跟营养不良似的人此时却那么沉，那么沉，像是有一块儿石头缝在了许安安屁股上。坠着许安安往下——往下。

听说人死了才会像石头一样，赵烟心里一惊拍拍许安安的脸，“你别吓我，你不是吓死了吧？”

许安安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抱住了赵烟。

赵烟“脏”字没吐出来就憋了回去，只好拉着许安安找了个长椅坐下。

许安安一直没出声，一只眼睛里的泪水早已流趟过面颊，但另一只眼睛的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赵烟一看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人好有意思，哭了不出声，一只眼睛哭，还一只眼睛不哭的。”

许安安能想象此刻自己窘迫的样子，便也跟着赵烟一起笑了出来，边笑还边说“你还笑，你还笑。”笑着笑着便又哭了。赵烟让许安安哭了个痛快，还想上上次一样，将校服外套脱给她。

——正拉拉链呢，被许安安一手按住，“这里是个风口，你会感冒，再说我带纸了。”从兜里掏出两三张叠的整齐的卫生纸擦脸。

赵燕烟过一张纸巾，“你——是不是有什么癖好，卷子也是纸巾也是，都要叠的这么整齐。”

许安安没回答自己的话，赵烟正纳闷着，一转头就对上一个血红色的眼睛，看着自己好像连眨都不眨一下，赵烟被这样的眼神盯的发麻，“干嘛，你想以身相许啊——”

“可千万别，我不喜欢女生的，虽然你除了黑了一点，瘦了一点，长得还行，但那我不会喜欢女生的······”

“谢谢你。”

这三个字让没心没肺的赵烟愣住了，她过了许久才回了三个字，“没关系。”

“赵烟以后怎么办？杨一郎以后报复你怎么办？”

“来就来，我又不怕他。”赵烟始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许安安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久搓了搓手，好像下了一下了很大的一个决定，“赵烟要不要把纯粹的同卓关系升级一下。”

“怎么!你还真要以身相许呀。”赵烟还是那幅开玩笑的口吻。

“赵烟咱俩做朋友吧。”不管以后怎样，也让我能为你分担一些。

赵烟愣住了，眼睛就直勾勾地看着对方——朋友，是好朋友的那个朋友吗？是朋友一生一起走的那个朋友吗？是你要和我成为朋友的那个朋友吗？

赵烟从嘴里挤出一个字，这回答却是从心底冒出来的。

她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