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谭嘉洗漱下楼,候在楼下大厅的刘岚,先观察他的脸色,见他精神不错,看来昨晚睡的很好,似没把昨日的事放在心上。
她心下微松,趋步上前,“少爷,—-”
“对了,”不料,谭嘉却先抬手打断她,“你今天不必跟着我了,我跟康宁、绍祺、余宥约好一起去山里猎场狩猎,你不会骑马,跟着不方便。”
谭嘉、余宥、陆康宁、徐绍祺四人,同为上城名门世家的公子,其年龄相仿,臭味相投,常常聚在一起耍乐。对他做这样的安排,刘岚不奇怪。
但是,“您今天要陪您未婚妻去试婚纱。”刘岚语气急促的提醒,“您未婚妻已经在去婚纱店的路上了。”
“所以我放你假,你代我去。”他拿起车钥匙,转身出门。
“不行啊。”刘岚急步追上去,“这是您的结婚大事,—-”穿什么婚纱选什么礼服,应该由您与未婚妻一起商量着决定,怎么能由她这个外人代劳?
“怎么不行?”谭嘉头也不回,“你们女人,最适合讨论这些话题,你,去。”已经拉开车门的谭嘉,这才回头对刘岚命令。
说完,他不看她纠结成抹布样的一张脸,上车后,扬长而去。
刘岚阻拦不住也不敢阻拦,但她哪敢代替他去陪他未婚妻试婚纱?
她要是真这么不识相地去了,大概她未婚妻的眼神就能把她杀死。
但领了少爷命令的她,却又不得不去。
哎,我怎么这么难啊!
她心里忽然冒出一句最近特流行的话。
“这哪是放我假?这明明就是给我上刑法。”刘岚嘀咕,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见路雅。
离上城约二个小时车程的平坞市,有一处猎场,茂矮山猎场。
茂矮山,茂矮山,之所以叫茂矮山,是因为那里山势不高,植被茂盛,故名茂矮山。
山中颇有些野味,但更多的是人工饲养后放归山中的动物。
你来了以后,不要以为猎场的任何动物都是可以任意猎杀的,猎场明文规定,对一些稀有动物品种,以及国家规定的保护类动物,禁止猎杀。
茂矮山猎场地处平坞市北的矮山中,谭嘉到了平坞市区后,继续向北,走山道,还要再开上几十分钟的山路,才能到达。
“谭少,你人呢,快九点了,咋还不见人影!嘛呢?”打电话来催的,是陆康宁。
几人中,就数他脾气最急燥。
“快到了,催什么?你要是急,就先进场。到时,我们看谁打的猎物多。”山中风景不错,谭嘉并不急着赶往猎场,所以车开得慢。
“好。这是你说的,别等到结束,我的猎物比你多,你说我在时间上占了你便宜。”陆康宁听出谭嘉语气中的挑衅意味,好胜心起。
“好。大不了我请客。”谭嘉挺爽快。
几人打猎,定下的规矩,猎得猎物最少者,最后请客买单。
“有你这句话,我还咋乎啥!走着,哥几个,我们先进场了。今日必要让谭嘉那小子买单。”
谭嘉在话筒中听着,并不在意,依旧不紧不慢地开着车。
他得承认,他今日是故意跑出来打猎,故意晾着那个叫“未婚妻”的女人的;也是看透这种婚姻的功利实质后的一种自我放逐。
他不能委屈自己娶她,还对她俯首帖耳,千依百顺,他得晾着她。只有这样做,他才能得到一点点平衡。
可事实是,即使他这样做了,心里仍然觉得堵。
他怎么就不能娶到一个与他心意相通,情投意合的妻子呢?
即使谭嘉的车速开得再慢,他还是到了茂矮山,换了衣服牵了马往猎场走。转过猎场服务区低矮的木门,正要翻身上马,忽然动作一僵。
矮门的一侧,一个带着奶白色阔边帽、穿着深蓝色牛仔裤、牛仔外套的女人,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立身在马前,她身材并不很高,一米六几的样子,但很丰满,皮肤白皙。谭嘉眼神一亮,目光如剥皮刀,瞬间剔除她琐碎的外在,看到内里白皙、丰满的一具躯体。
很美!很诱人!
他喉结一动,下意识吞下一口口水。
女人显然把他的表情看在眼内,眉头微皱,然后她转个身,伸手去安抚自己的马,直接无视他了。
自认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男人,竟然被人无视了!
这世上,竟然还有女人能无视他?
“哈哈哈,谭少,你终于来了。”与女人比肩而立,一直被忽视的徐绍祺暗暗把谭嘉的神色收入眼中,他开口向他招呼,“来得这么晚,今天是打定主意要买单了啊。”
谭嘉这才发现眼尾斜光里的男人,正是好友徐绍祺。
难道她是徐绍祺的女人?
他目光在二人间逡巡,暗暗揣度二人间的关系。
一个是身材火爆的完美尤物,一个是多金帅气的富家大少,如果这个女人是徐绍祺的女人,那么她无视他,谭嘉觉得还能接受。
尽管看出谭嘉在揣度二人之间的关系,徐绍祺可没准备把女人介绍给他认识。他一边托着女人上马,一边对谭嘉招呼道:“走吧,康宁、余宥他们早进山了,就留我在这等你,既然来了,我们也早点进去了。”
“好。”谭嘉嘴上答应,心里却想砍下他托着女人屁股的一双手。女人屁股那么神圣的地方,是他一个已婚男人可以摸得吗?
那女人怎么也不反抗呢?难道她真是徐少的女人?
他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人家徐绍祺最多是礼貌地扶女士上马,哪有碰到女人的那地方一点点呢?
三人骑马而行,徐绍祺中间,谭嘉在他左边,女人在他右边,徐绍祺不时转头照顾女人的需求,十分殷勤,例如渴不渴?太阳晒不晒?要不要停下休息一下等等。
而谭嘉想与女人搭话,但他与她之间,隔着一个碍事、又啰嗦的徐绍祺,他想套近乎,都不容易。
谭嘉恨得咬牙切齿,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唉,那有只野鸡。”咬牙切齿的谭嘉、忽然指着前面一处茂密的草丛对徐绍祺道。
徐绍祺果然上当,“哪呢?”边说边策马往前,并伸手去马鞍前的工具箱内掏弓箭,同时两腿一夹马腹:“驾!”
马场打猎用的工具是弓箭而非猎枪。
“就在前面,看到了吗?”谭嘉也从鞍前工具箱中抽出弓箭,但他不是去射野鸡,而是一弓抽在徐绍祺的马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