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嫌弃？

牧醉欢诧异了。

她这张脸还能给人嫌弃的余地吗？

就算是曾经那些对她露出嫌弃的女修，那嫌弃得到意味也只是掩盖内心的嫉妒而已。

男修看不上她，只是觉得她的品性可能和长相一样，美则美矣，却不是个正经人。

忍不住惊艳和多看两眼，那是人之常情。

这个男修怎么回事？

是瞎了吗？

“走走走，灵石已经收了，赶紧进城。再看你一眼，我眼睛都要瞎了！”

牧醉欢：“……”

一脸狐疑的被含笑的长歌拉着入城。

见来来往往的人都忍不住打量她的同时，也会露出一抹难以形容的表情，牧醉欢就明白了。

她从镜子里看不出长歌对她的脸做了什么，但别人能看到啊。

毕竟，这术法就是给别人看的。

“我能问问，你把我嚯嚯成什么样子了吗？”

长歌以拳抵唇，轻咳一声：“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那我问问，你看我，是原来的样子呢，还是你做了手脚的样子。”

诚实的长歌：“做了手脚的样子。”

牧醉欢惊呆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模样，但看别人的情绪就大概猜到一些，也许不如人意都算是夸奖。

长歌对着这样的脸，也能面色不该的牵着她，眸子一片温柔，是他口味太重，还是他在骗她？

长歌似是知晓她在想什么，低头凑近，声音很轻，带着缱绻：“不管你长什么样子，只要你是牧醉欢，本尊便不会嫌弃。”

牧醉欢急了：“可是我嫌弃啊！我还从来没有丑过呢！”

很好，气氛被破坏了。

牧醉欢很郁闷。

哪怕是曾经刻意的收敛气息，不让人第一眼就发现她，或是看见了她，转头就会忘记她的存在。

但毫无疑问，只要有人看到她，要么是带着惊艳，要么就是很寻常的，如同和普通人相遇一样，很平和。

从城门到走了小半条街，牧醉欢简直是把所有的不可描述的，不怎么让人喜欢的眼神给揽全了。

所有人，都是先看了她一眼，然后看向长歌。

给长歌的表情，就是带着怜悯、可惜和不忿。

“你光给我掩盖容貌了？”

“本尊自是陪着欢欢。”

“那他们看我们的神情，怎么不一样？”

长歌：“咳，因为，本尊只是让这幅容貌变得同常人一般。”

她明白了。

所谓，红花需要绿叶衬，有她在旁边，对比下来，在普通的长相，怕也是会被衬为天仙了。

长歌这黑包子！

街逛不下去了。

牧醉欢虎着一张脸，恶意的扫了一眼明明嫌弃，还忍不住多看她两眼的人，把长歌往自己身边一拽，一口亲在他脸上。

倒吸一口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哎哟！我的眼睛，可能真的要瞎了！”

“可惜了这位俊俏的小公子了。”

“嘶……原还觉得我那未婚妻长得只是清秀，我同她有牵连实乃是耻辱。今儿个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这才是男人的耻辱啊！”

“这位小公子图个啥？跟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在一起……”

“许是这女人背景不一般，逼着小公子呢？”

“……”

牧醉欢彻底无语。

女人最在意的两样东西，一是美貌，二是年纪，呵呵，长歌都给她毁了。

又老又丑？

一想到这几个字居然还有跟自己挂钩的一天，牧醉欢整个人都不好了。

黑着脸拉着长歌，朝着客栈走去。

要了一间客房，拉着长歌上楼时，身后又有声音传来。

“这还是白天呢，要了一间客房就急不可耐的拉着人家小公子进房，啧啧。”

“我有点儿崇拜那个小公子了，这种货色都能下口，称之为勇士也不为过。”

“这话你好意思说？看上你的那个，不也臭名昭著？”

“嘁，比起刚刚上楼的女人，那位算不上天仙，也能勉强称之为佳人了，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不管什么，最怕的就是对比。

牧醉欢也没想到有一天，别人会拿她来对比，并且赢了。

这是何等的雾草啊！

牧醉欢拉着长歌，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怕再留下，会掐着长歌的脖子，让他把术法给解除，好好的让他们瞧瞧，自己到底是不是有碍观瞻。

想法一闪而逝，牧醉欢脚步慢了下来。

和他在一起，自己总是会不自觉的变得很小女生。

这么点儿小事都爱计较，想耍耍脾气。

稳住！

心境不能乱！

长歌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先一步拉着牧醉欢进入客房，把门一关，将她抵在门上：“本尊喜欢你对本尊耍小性子。你们人类叫这个为，情趣。”

牧醉欢屏住呼吸。

卧！

门咚！

他是从哪儿学来的？

他好撩！

他好会！

长歌像是一瞬间就长大了，两张脸挨得极近，牧醉欢能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温柔缱绻

红宝石一般的眼眸深了深，璀璨诱人。

牧醉欢咽了一口口水，用尽全身的力气，把长歌推远了些。

虽然这个距离只有一拳之隔。

原谅她内心的喧嚣导致的手软脚软。

没力气推开他，但是她能撇开头啊。

强制性的让自己把脸撇开：“我想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鬼样子。”

长歌想了想，顺了她的意思。

手一动，一面不小的镜子被他举在跟前。

牧醉欢倒吸一口气，顿时明白，那些人为什么会是那种表情了。

镜子中的自己，短八字眉，大小眼，很明显的大小眼，还形状怪异。

鼻梁塌到几乎没有，还是翻鼻孔，整个鼻子，就能看到俩鼻孔了。

鼻孔下面，是上下翻飞的厚厚的大嘴唇子。

最让她满意的肌肤，如今坑坑洼洼。

脸型也跟眼型一样，很不规则。

再加上额头和鼻孔、眼周的沟壑，可不就是又老又丑？

牧醉欢也是头一次知道，原来还能扮丑扮得这么彻底，连回炉重造都可能救不回来。

无语的看向长歌。

认真的看了好半晌，艰难开口：“你，你是怎么做到，对着我这张脸露出含情脉脉的神情的？”

最主要的是这个门咚。

离得这么近，简直就是把所有的缺陷给放大数倍。

这冲击，就算心脏还算强悍的人，怕是也忍不住吧。

长歌低头一笑：“进门前，本尊便撤去了伪装。”

牧醉欢：“……”

啊，这个心机少年！

牧醉欢决定，今天一整天都不要理他了。

把镜子塞回他怀里，刚刚的手软脚软症状瞬间消失，闪身越过他，直直往床上一趟。

“你若是敢偷偷爬上来，我就跟你拼命。”

长歌无辜的看着牧醉欢不说话。

“哼。”

牧醉欢拉上被子，转身朝着里侧。

说来也怪了，本来没有困意，躺床上后，意识就越来越模糊，睡了过去。

长歌一直笑着，慢步走上前：“本尊可没有应你什么，所以，不算本尊说话不算话。”

满足的把牧醉欢一搂，也没闭眼，而是把她轻轻的转过来，满是温柔的看着牧醉欢的睡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