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闻言道:“你这厮原来是蓬水神下界,怪道知我老孙名号。”
那怪道声:“哏!你这诳上的弼马温,当年撞那祸时,不知带累我等多少,今日又来此欺人!不要无礼,吃我一钯!”
悟空怎肯容情,举起棒,当头就打。他两个在那半山之中黑夜里赌斗。
好杀:行者金睛似闪电,妖魔环眼似银花。这一个口喷彩雾,那一个气吐红霞。
气吐红霞昏处亮,口喷彩雾夜光华。
金箍棒,九齿钯,两个英雄实可夸:一个是大圣临凡世,一个是元帅降涯。
那个因失威仪成怪物,这个幸逃苦难拜僧家。钯去好似龙伸爪,棒迎浑若凤穿花。
闲言语,乱喧哗,往往来来棒架钯。看看战到将晓,那妖精两膊觉酸麻。
他两个自二更时分,直斗到东方发白。
那怪不能迎敌,败阵而逃,依然又化狂风,径回洞里,把门紧闭,再不出头。
悟空在这洞门外看有一座石碣,上书“云栈洞”三字,见那怪不出,又大明,心却思量:“恐师父等候,且回去见他一见,再来捉此怪不迟。”
随踏云点一点,早到高老庄。
悟空离去后,梦璃璃来到云栈洞外面,开始唱起了歌,一边唱,一边在白龙身上蹦蹦跳跳。
歌声优美,远远的传进洞里。
那怪蜷缩在洞里,心惊胆战之时,闻听歌声,便想出去看看,心里却又害怕,纠结几时,还是收拾一下自己,走了出去。
梦璃璃看到这怪,便道:“一只猪妖哎!正好弄点里脊肉油炸油炸,倒上些糖醋汁,再买个烧饼夹进去。今的中午饭有着落了。”
那怪心里一惊,便往洞里跑。
那里及得上白龙的速度。
梦璃璃拍了拍白龙,对它道:“和他打,要不然的话,我今就吃烤龙肉。”
白龙心里害怕,只得和妖怪打了起来。
这怪正是疲惫之时,不多时,便被白龙压在了爪下。
之后,梦璃璃去了上,寻来玄铁锁链,把这怪带去一个火山那里,把它镇压在了那里。
…………
却三藏与那诸老谈今论古,一夜无眠。
正想悟空不来,只见井里,忽然站下悟空。
悟空收藏铁棒,整衣上厅,叫道:“师父,我来了。”
慌得那诸老一齐下拜。
谢道:“多劳!多劳!”
三藏问道:“悟空,你去这一夜,拿得妖精在那里?”
悟空道:“师父,那妖不是凡间的邪祟,也不是山间的怪兽。他本是蓬元帅临凡,只因错投了胎,嘴脸像一个野猪模样,其实性灵尚存。他以相为姓,唤名猪刚鬣。是老孙从后宅里掣棒就打,他化一阵狂风走了。
被老孙着风一棒,他就化道火光,径转他那本山洞里,取出一柄九齿钉钯,与老孙战了一夜。
适才色将明,他怯战而走,把洞门紧闭不出。老孙还要打开那门,与他见个好歹,恐师父在此疑虑盼望,故先来回个信息。”
罢,那老高上前跪下道:“长老,没及奈何,你虽赶得去了,他等你去后复来,却怎区处?索性累你与我拿住,除了根,才无后患。
我老夫不敢怠慢,自有重谢:将这家财田地,凭众亲友写立文书,与长老平分。只是要剪草除根,莫教坏了我高门清德。”
悟空笑道:“你这老儿不知分限。那怪也曾对我,他虽是食肠大,吃了你家些茶饭,他与你干了许多好事。
这几年挣了许多家资,皆是他之力量。他不曾白吃了你东西,问你祛他怎的。据他,他是一个神下界,替你把家做活,又未曾害了你家女儿。
想这等一个女婿,也门当户对,不怎么坏了家声,辱了行止,当真的留他也罢。”
老高道:“长老,虽是不伤风化,但名声不甚好听。动不动着人就,高家招了一个妖怪女婿!这句话儿教人怎当?”
三藏道:“悟空,你既是与他做了一场,一发与他做个竭绝,才见始终。”
悟空道:“我才试他一试耍子,此去一定拿来与你们看,且莫忧愁。”
叫:“老高,你还好生管待我师父,我去也。”
“不用去了。”梦璃璃在上道。
落下来,梦璃璃对悟空道:“我已经把他收服了。”
完,梦璃璃就重新骑上白龙,离开了。
孙悟空对高老道:“现在不用担心那妖怪了。”
高老心里甚喜,遂命家僮安排筵宴,酬谢唐僧。
高老儿摆了桌席,请三藏上坐,悟空坐于一旁,诸亲下坐。
高老把素酒开樽,满斟一杯,奠霖,然后奉与三藏。
三藏道:“不瞒太公,贫僧是胎里素,自幼儿不吃荤。”
老高道:“因知老师清素,不曾敢动荤。此酒也是素的,请一杯不妨。”
三藏道:“也不敢用酒,酒是我僧家第一戒者。”
三藏如此了,高老勉强不得,各人俱照旧坐下,摆下素斋,不尽那杯盘之盛,品物之丰。
师徒们宴罢,老高将一红漆丹盘,拿出二百两散碎金银,奉三位长老为途中之费又将三领绵布褊衫,为上盖之衣。
三藏道:“我们是行脚僧,遇庄化饭,逢处求斋,怎敢受金银财帛?”
悟空近前,轮开手,抓了一把,叫:“高才,昨日累你引我师父,今日招了一个徒弟,无物谢你,把这些碎金碎银,权作带领钱,拿了去买草鞋穿。以后但有妖精,多作成我几个,还有谢你处哩。”
高才接了,叩头谢赏。
老高又道:“师父们既不受金银,望将这粗衣笑纳,聊表寸心。”
三藏又道:“我出家人,若受了一丝之贿,千劫难修。只是把席上吃不聊饼果,带些去做干粮足矣。”
遂此收拾了一担行李,师徒两人辞别高老及众亲友,投西而去。
行过了乌斯藏界,猛抬头见一座高山。
三藏停鞭勒马道:“悟空,前面山高,须索仔细,仔细。”
悟空道:“没事。这山唤做浮屠山,山中有一个乌巢禅师,在此修校”
三藏道:“他有些甚么勾当?”
悟空道:“他倒也有些道校”
师徒们着话,不多时,到了山上。
好山!但见那:山南有青松碧桧,山北有绿柳红桃。闹聒聒,山禽对语舞翩翩,仙鹤齐飞。
香馥馥,诸花千样色青冉冉,杂草万般奇。涧下有滔滔绿水,崖前有朵朵祥云。
真个是景致非常幽雅处,寂然不见往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