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忽见四佳人,都在那里刺凤描鸾做针线。
长老见那人家没个男儿,只有四个女子,不敢进去,将身立定,闪在乔林之下,只见那女子,一个个:闺心坚似石,兰性喜如春。
娇脸红霞衬,朱唇绛脂匀。蛾眉横月,蝉鬓叠云新。若到花间立,游蜂错认真。
少停有半个时辰,一发静悄悄,鸡犬无声。
自家思虑道:“我若没本事化顿斋饭,也惹那徒弟笑我,敢道为师的化不出斋来,为徒的怎能去拜佛。”
长老没计奈何,也带了几分不是,趋步上桥,又走了几步,只见那茅屋里面有一座木香亭子,亭子下又有三个女子在那里踢气球哩。
你看那三个女子,比那四个又生得不同,但见那:飘扬翠袖,摇拽缃裙。
飘扬翠袖,低笼着玉笋纤纤摇拽缃裙,半露出金莲窄窄。形容体势十分全,动静脚跟千样。
拿头过论有高低,张泛送来真又楷。转身踢个出墙花,退步翻成大过海。
轻接一团泥,单枪急对拐。明珠上佛头,实捏来尖。窄砖偏会拿,卧鱼将脚。
平腰折膝蹲,扭顶翘跟。扳凳能喧泛,披肩甚脱洒。绞裆任往来,锁项随摇摆。踢的是黄河水倒流,金鱼滩上买。
那个错认是头儿,这个转身就打拐。端然捧上臁,周正尖来捽。
提跟潠草鞋,倒插回头采。退步泛肩妆,钩儿只一歹。版篓下来长,便把夺门揣。踢到美心时,佳人齐喝采。
一个个汗流粉腻透罗裳,兴懒情疏方叫海。
“那里面都是妖怪。”梦璃璃对悟空。
悟空听了,连忙进去去找唐僧。
三藏看得时辰久了,正要上前,悟空忽然出现,捂住三藏的嘴巴,抱起就走。
“唔唔唔。”
唐僧茫然。
到了外面,悟空放开唐僧。
唐僧怪道:“你刚才那是做什么?”
“那里面都是妖怪。”悟空解释道。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唐僧责怪道。
“我刚才没注意。”悟空不好意思的道。
“现在我们先离开这里,一会儿,我去别的地方化斋。”
悟空牵马,带着唐僧往别处走去,离得远了,悟空去化了斋饭,与唐僧吃了。
奔上大路,一直西来。
不半晌,忽见一处楼阁重重,宫殿巍巍。
唐僧勒马道:“徒弟,你看那是个甚么去处?”
悟空举头观看,忽然见:山环楼阁,溪绕亭台。
门前杂树密森森,宅外野花香艳艳。柳间栖白鹭,浑如烟里玉无瑕桃内啭黄莺,却似火中金有色。
双双野鹿,忘情闲踏绿莎茵对对山禽,飞语高鸣红树杪。
真如刘阮台洞,不亚神仙阆苑家。
悟空报道:“师父,那所在也不是王侯第宅,也不是豪富人家,却像一个庵观寺院,到那里方知赌。”
三藏闻言,加鞭促马。师徒们来至门前观看,门上嵌着一块石板,上影黄花观”三字。
三藏下马,走上前去,但见二门上有一对春联:“黄芽白雪神仙府,瑶草琪花羽士家。”
悟空笑道:“这个是烧茅炼药,弄炉火,提罐子的道士。”
三藏捻他一把道:“谨言!谨言!我们不与他相识,又不认亲,左右暂时一会,管他怎的?”
不了,进了二门,只见那正殿谨闭,东廊下坐着一个道士在那里丸药。
你看他怎生打扮:戴一顶红艳艳戗金冠,穿一领黑淄淄乌皂服,踏一双绿阵阵云头履,系一条黄拂拂吕公蹋
面如瓜铁,目若朗星。准头高大类回回,唇口翻张如达达。道心一片隐轰雷,伏虎降龙真羽士。
三藏见了,高叫道:“老神仙,贫僧问讯了。”
那道士猛抬头,一见心惊,丢了手中之药,按簪儿,整衣服,降阶迎接道:“老师父失迎了,请里面坐。”
长老欢喜上殿,推开门,见有三清圣象,供桌有炉有香,即拈香注炉,礼拜三匝,方与道士行礼。
遂至客位中,同徒弟们坐下。
急唤仙童看茶,当有两个童,即入里边,寻茶盘,洗茶盏,擦茶匙,办茶果。
喝了茶,叙谈叙谈,唐僧师徒两人离了这里,走多时,又是夏尽秋初,新凉透体,但见那:急雨收残暑,梧桐一叶惊。萤飞莎径晚,蛩语月华明。
黄葵开映露,红蓼遍沙汀。蒲柳先零落,寒蝉应律鸣。三藏正然行处,忽见一座高山,峰插碧空,真个是摩星碍日。
长老心中害怕,叫悟空道:“你看前面这山,十分高耸,但不知有路通行否?”
悟空笑道:“师父那里话。自古道,山高自有客行路,水深自有渡船人。岂无通达之理?可放心前去。”
长老闻言,喜笑花生,扬鞭策马而进,径上高岩。
行不数里,见一老者,鬓蓬松,白发飘搔须稀朗,银丝摆动。项挂一串数珠子,手持拐杖现龙头。
远远的立在那山坡上高呼:“西进的长老,且暂住骅骝,紧兜玉勒。这山上有一伙妖魔,吃尽了阎浮世上人,不可前进!”
三藏闻言,大惊失色。一是马的足下不平,二是坐个雕鞍不稳,颇跌下马来,挣挫不动,睡在草里哼哩!
悟空近前搀起道:“莫怕莫怕!有我哩!”
长老道:“你听那高岩上老者,报道这山上有伙妖魔,吃尽阎浮世上人,你去问他一个真实赌?”
悟空道:“你且坐地,等我去问他。”
三藏道:“你的相貌丑陋,言语粗俗,怕冲撞了他,问不出个实信。”
悟空笑道:“我变个俊些儿的去问他。”
三藏道:“你是变了我看。”
好大圣,捻着诀,摇身一变,变做个干干净净的和尚儿,真个是目秀眉清,头圆脸正,行动有斯文之气象,开口无俗类之言辞,抖一抖锦衣直裰,拽步上前,向唐僧道:“师父,我可变得好么?”
三藏见了大喜道:“变得好!”
好大圣,径直近前对那老者躬身道:“老公公,贫僧问讯了。”
那老儿见他生得俊雅,年少身轻,待答不答的还了他个礼,用手摸着他头儿笑嘻嘻问道:“和尚,你是那里来的?”
悟空道:“我们是东土大唐来的,特上西拜佛求经。适到此间,闻得公公报道有妖怪,我师父胆怕惧,着我来问一声:赌是甚妖精,他敢这般短路!烦公公细与我知之,我好把他贬解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