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的品鉴会过后，空前的盛况，第二天便传遍了整个县。

让那些最初笑话着他们绝对搞不起来的人，都震惊了。

江湖传言，总是虚的。

有人说，素问发布会，回款了上百万。

有人说各行大佬都来支持，他们太了！

也有人等着他们的后续发展，看他们如何消化？

大部分还是眼红的。

艺魂的人昨晚玩到了凌晨两点钟！今天却所有人都没有迟到。

农历二六了。马上快过年了。

今天是他们最后一天上班了，还有一些工程尾款没收，还有工地还得清理。

这一年总算要结束了，都想赶紧弄完，回去帮忙家里人好好打扫一下，迎接新年。

最最主要的，领工资！领工资的这一天，可不是得乖乖的？今年年底还有奖金。大家都期待着可以发多少？

早上10点，赖明华跟领导一起过来了，他们是校友，还是多年的老友。

“赖总，领导，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胡鸢起身，迎了上去，跟他握了握手。

领导也是第一次来到艺魂的公司，没想到规模那么只有一个店面，虽然装修布置的还算雅致。

看着墙上画的效果图，当做墙背景，还有黑板上的今日工作计划安排。

整整列了十几项，他们的工地确实不少。

昨晚他基本上没说过什么话，看了半场，就离开了。

“没来过，过来看看。”

“请坐，喝茶。”

“你们香山县的那个项目是在扶贫？”领导会直接问道。有点出乎胡鸢的意料。

“赚钱。”胡鸢无意说多，特别在这两人面前，一个是比他成功很多的商人，一个是领导干部。

“呵呵！”领导拿起茶杯，好茶，是县野茶，茶香浑厚，回味甘甜。

胡鸢吃不准他这一“呵呵”是什么意思，直接又给他们喝空的茶杯满上。

“昨天好是煽了一回情，反倒今天不煽情了，小胡同志挺实在。”此时说话的是赖明华，想活络了一下气氛。

“我听人说过这么一句话，商业就是最大的慈善，而商人就是最大的慈善家，我还知道古代米商，无尖不商的典故。我们只是尽我们所能，追求极致，用好的材料。这不违背。扶贫这个帽子扣得太大了，我们承受不起。我们只是为了生存。”胡鸢不急不缓说道。

领导听闻笑了一下，按照正常人，好不容易借了个好由头，不是应该大肆宣扬一下？如果今天胡鸢那么跟他说，他会认为，他们就这几个人而已，还想做多大的事儿？

会让他反而觉得会有点假，也无意再问什么，直说来意。

“我今天是为求画而来。”

“求画？求什么画？”

“古桥断裂的时候，昨晚你们展示的那副黑白油画，虽然现在已经修缮好了，但是总是缺了点感觉。我想留作收藏，不知道怎么肯出让？”

“领导真是对古镇很有感情啊！这个画家是我们的设计师张鹿，我无法代她回答，得等她自己答复您，我可以帮您联系。”

胡鸢说完，便拿起电话，打了张鹿的呼机。

很快便回复了。

“今天休息的怎么样？”

“睡的很好！”

“那就好！领导想求画，休息好了的话来艺魂就来一趟，”

“马上到！”

张鹿挂完电话又上楼换了一身衣服，画了一个精致的淡妆。

完美！感觉好像长开了呢，果然，女人不能太懒！心情愉快。

走向二路，步伐轻快，走路一阵风。

来到艺魂，张鹿看到领导正跟胡鸢喝着茶，手里拿着香杉树的板材，正在研究。

他们等待之余，就随手翻看了，领导对于材料也不是全无了解。

今天是赖明华作陪，张鹿从心底真的很感谢赖明华，昨晚的成功，他在背后没少出力，虽然他不是艺魂的一员，回想起第一次见面，真是缘分呢！

“小鹿，领导想要那副古桥断裂的油画，你的意见怎么样？”

“那就送给他！胡鸢，这事儿不用问我的嘛！领导耶，难不成你把我叫来，是想让我找他收钱的？”

领导听到这话说的，无奈地一笑，这女娃子说话怎么那么耿直！

“我怎么能白拿你的画呢？开价吧，小画家。”人都说到这份上了，也见识了她的财迷样，要是不给钱，反倒感觉他这是要占人便宜了。

“领导！我真没想找您要钱啊！哈哈，这画真的送给你。你别嫌弃画的不好。”

“虽然技艺不是上乘，但是我能感受到画家的用心，黑白色调，断裂的古桥，湍急的水流，逝去的啊，回不来了，只能永久可以留在记忆了。我感动最深的是，全画那一抹金色阳光，真的巧妙心思。”

“领导是个懂得赏画的人，能有人欣赏，是画者最开心的一件事情。那幅画就送给您了，胡鸢你去拿吧，不是都在你家么？”

之前做素问发布会的时候，把照片都拿去了胡鸢家里，因为他家挺空的，没那么杂七杂的东西，也不用处理背景了，一副一副去拍。

如今胡鸢的书房里专门腾空出来，里面都是摆满了张鹿的设计。

“小鹿，那你茶先泡着，我这就回去拿。”

张鹿坐在主卫，直接换了一泡新的茶叶，重新清洗了杯子，很是熟练。

“领导，多谢昨日赏脸支持。”

“正好有空。”

“我知道您很多事情的！贵人事忙。赖总，也感谢您了，我看着陈阿婆最近好像气色好很多了。”

“是啊，心情倒是都不错，老人家心情是挺重要的，现在我家变成了古镇茶余饭后聚集地了，每天人都很多，老人本也是好客的。倒是不孤独了。”

这两人的家张鹿都有参与改造，也熟稔，话题很多，倒是都没冷场，聊一些家长里短的东西，像是老友。

艺魂的员工小艾跟小曾，看着张鹿落落大方地交谈，大部分仔细凝听，也能偶尔说上几句自己的看法。

而老板和领导聊的话题，小艾他们基本都听不懂！张鹿是如何知道的？还能说一些什么经济，什么市场。

几人虽然手头上正在做事，但是一心却在他们聊天上，听的云里雾里。

他们比她年长了几岁，真的都不敢，也很清楚自己做不到，她面对身处高位的领导，还能站在的同等的位置上面去交流，也不发怵。如果换做是他们，人家也不一定会重视。

因为本身就不是在一个级别上。

如今张鹿成了他们的大姐大，并且以她为学习的榜样。

小艾倒是一个很有眼力劲的，看到水壶里里面没水了，便主动去拿起水壶，换上新的矿泉水烧。

胡鸢姗姗来迟，是因为他拿来的不止那一副画，而是三幅，并且都用画框裱起来，是可以直接挂的。

三幅画都立着放在沙发上。

几人坐在茶桌上看着。

一副是领导要的古镇断桥油画，一副是赖明华家以前的写生胡鸢有用简易的相框裱起来，还有一副是半山村领导家周围的写生场景。

这些都是张鹿闲暇之笔，她习惯做着记录，留作对比。

“拿一副！你这是连送三幅啊。”

“我们有照片啊，送一副是送，送三幅也是送！嘿！不能太小气了。”

“你说得对！”

张鹿哭笑不得，一副你是老板你有理的表情。

胡鸢这下不需要她的同意了？拿着她的画就去做了人情！其实本来画下来也是想送给他们的，对于他们来说更有念想，更有感情。

“就当新年礼物吧，提前给赖总，领导拜个早年。”

拿到画作，赖明华两人也没有久留，寒暄感谢了几句，便告辞驾车走了。

艺魂又开始忙忙碌碌。

对账，收款，以及开个短会，说了一下明年的工作计划。

怀揣着对明年工作的期待，一天很快便结束。

拉下了拉门，众人看着关着的艺魂，只是放假而已，感觉还有点空落落的。

最后一天上班，大家也一起最后吃了一顿饭。

饭后喝了点酒，颜书勤便拿出公文包，拿出了几个红包，工资都用红包装着。

员工一个个接过写有自己名字的红包，都觉得鼓鼓的，都收了起来没有看。

张鹿没想到她也有。

“明年，我要挣更多的钱！”

“明年，我要把设计学会。”

张恒和小艾说着。

一个为了老婆本，也为了妹妹即将上大学。

一个为了梦想，他想要进步，想要强大。

“你们可以的！”胡鸢开口说道。

此时的排挡都没有人了，这群人一边吃着喝着，一边畅想着未来。2000年，还真是让人期待呢。顿感时间过得真快。

“我今年还觉得什么都没做，就过去了。”张鹿感慨道。

“你还什么都没做？你还想做什么？钱也挣了，男朋友也找了！”颜书勤直接怼她。

今年做的最多的就是她了吧？

“你还想做什么？嗯？”胡鸢问道。

“我只希望，时光慢一点！”

是了，时间，过得慢一点，人生就会更加充实一点。这一年来，张鹿觉得自己经历了太多了。

开始满怀感伤，逝去的青春，不再回来。

很快也便调整了心态，未来，可期！

“今年，大家辛苦了！早点回去好好休息吧。新年好！提前给大家拜个早年。”颜书勤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酒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