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这一天,张鹿家才把家里都给打扫完了,正常人家一般是提前几天,张家父母每年都收工的晚,都得到大年三十那天才忙活完。
到下午,全家都洗了澡,换上了新衣服,张母就马上把旧衣服都给洗好。
因为习俗大年初一不干活。
今年的菜准备得很多,很丰盛,大鱼大肉,而且米饭还得做煮很多,剩下来,留着大年初一吃。这也是习俗,意思年年有余。
张家每年的年货都不需要自己购买得很多,因为舅舅郑清明送了不少,各种海鲜,肉类。
一如既往,直到张鹿长大了之后,郑清明是郑家算是第一批赚到钱的人,有个优点,坚持到了后来,就是很重视家庭,兄弟姐妹。都是一条心。
无论到了多晚,都会回家,不让家人担心。
张鹿还曾一度把舅舅当成是后来找老公的标准。
可是发现挺难找的。
1条中华烟,1瓶茅台酒,有的时候是五粮液,他有很多朋友来自五湖四海,也不知道他哪里认识的路子。
送给他的年货,都吃不完,主要郑清明此时还未成家,都跟外公外婆一起住,几个兄弟姐妹都成家了,他们几个也吃不完。
当然就会拿来分给自家人了
而张母都不舍得把这些好东西都给张父抽了喝了,基本上都会拿到店里再去换钱。
张家在这一天,张母就会允许张父小酌两杯。
张父过了40岁以后,血压开始升高,不宜喝酒了。
以往的过年这一晚上,在张鹿的记忆里就是看春晚,点开始,她已经好几年没看过春晚了。
吃过饭后,张家便围着一台14寸的电视机,泡着茶,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
开场了,2000年春晚的第一个节目是郭冬临和冯巩的相声小品。张母很喜欢看他们的节目,还有赵本山的,每次都笑得合不拢嘴。
张鹿记得,后面连母亲都不看了,春节可是都刷着朋友圈的。
“铃铃铃”门铃响了。
“这个点谁会来?小鹿去看看。”
张鹿便屁颠颠的跑去开门了,晚上了,还穿着睡衣呢,就穿着一件外套,因为原本也没打算出门。
一开门,发现是胡鸢跟他父亲,张鹿愣住了,很是意外。
除夕之夜,胡鸢为什么带着他的父亲上门?
“爸,看是谁来了?”
胡鸢今天穿着一套新的休闲长款呢大衣,发型也换了。
最初认识的时候是寸头,虽然干净利落,但是看起来有点愣愣的。
后面长了一些,现在休整了一下,看着倒是有几分洋气,感觉品味好像越来越高了,这发型在后来还是很流行的。
张鹿想起她身上还穿着睡衣,头发洗了吹干也还没去梳理,直接把门开了,迎了他们进门,就跑进了房间。
张父见状,便走出来看看。
“清远!你怎么来了?新年好啊!”惊讶了!自从小鹿跟胡鸢的关系他知道以后,他很少去找这个老友。
总觉得尴尬的很,以往倒是过年期间有经常一起喝酒,不过大年三十从未上门。
“新年好!兄弟,孤家寡人呗现在,就来跟你一起喝两杯了,看我带了上门酒?欢迎吗?”
“有好酒当然欢迎了,我出菜。胡鸢,你也来了,赶紧进来坐。”
胡清远把酒递给张父,脱鞋子,张父拿起一看,是五粮液,大手笔啊,平常都很少喝这么好的,基本上都是二锅头,他和胡清远两人都是喜欢红星二锅头。
胡鸢还带了两大件的礼物,脑白金,直接递给了张父。
广告词席卷大江南北,那两个老头老太太动画人物跳着舞,念叨着:今年过年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
这也成了过年送礼的首选了。
胡鸢看到张父跟他打着招呼,也没不欢迎的样子,便也拖了鞋子进门。张家虽然不大,但是很温馨。不像他们家,房子大,父子两人坐在庭院里,感觉很冷清。
张鹿的房间门上,还贴着她自己画的可爱年画,心下一笑,这丫头,躲什么?
今天胡鸢和胡清远在家已经吃过饭了,也已经喝过一轮,父子阔别几年后第一次一起过春节,还觉得挺孤单。
回想起几年前,母亲还在的时候,每年过年过节都是一大堆好菜,如今就只有两个人,基本都在外面吃,两个人煮什么都不好煮,一大堆也都吃不完。
刘老二和刘小宝也回香山过年了,顿时感觉家里空荡荡的,便待不下去了,胡鸢说想去张鹿家坐坐,真的挺想她的。
其实胡鸢更想妈妈,但是见不着,也不好在父亲面前提。
现在两个年轻人关系挺好的,胡清远听到胡鸢想去张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跟张鹿父亲也认识了十来年了,两个人便提着东西,一路散步而来。
胡鸢还多买了下酒菜,鸡爪,猪头肉,腰果,不少东西,今天正准备跟未来老丈人好好喝喝酒,该讨好的还是得讨好的嘛!
张鹿久久才从房间出来,换了一身衣服,头发也重新整理过了,毕竟现在还没结婚长时间在一起,是在谈恋爱啊!
还是得留个好印象的,邋里邋遢怎么行!
胡鸢每次出门,都是把自己收拾的很利索,即使在家无人的时候,穿着休闲服,也没太过随意。
“小鹿,过来,一起吃东西,看春晚,你胡叔带了很多东西呢,快来谢谢他。”
“谢谢叔!”
“不客气,都是一家人。”
张父听到胡清远说起一家人,便害怕他接下来不知道要说起什么了,虽然对两人的交往也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过这一家人一家人的,张父还是觉得很是怪异。
胡鸢给胡老,张父都倒了酒。两人就开始一口一口的喝。
“我去给你们泡点汤。”张母便起身忙活。
白酒配点清汤,绝配了。
胡鸢看着父亲一口接一口,一下子喝了2两,真怕他一会喝多了,没人送他回去。
张鹿家可是在5楼,背着这么一大老爷们,也是累得慌,反倒他不敢喝了。
坐在饭桌上,只是一直盯着张鹿看,在大人面前,两人也都不怎么敢说话。
酒过三巡,大概过两小时。
“老张啊,你养了一个好女儿,要是能嫁给我儿子就好了,做我的儿媳妇,肥水不流外人田。”
胡清远觉得他爷俩孤零零的,很是可怜啊,家里连个女人都没有。
胡鸢一副非张鹿不娶的样子,他还不知道何时可以抱上孙子。
想着自己今年都50好几的人了,估摸着时间,如果快的话,也要十几年啊,天啊,到时候他快70了,不知道还抱不抱得动孩子。
开始就一直想和老友说的,借着酒劲给说出来了,虽然年纪是小了点吧,不过真的不错,他是越看越满意。
“小鹿还小啊,说什么嫁人?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如果等到毕业了,他两还在一起,那我就也没什么好反对的。”张父倒不是不开明的。
胡鸢知根知底,而且两个人的家还那么近,为人也还不错,万一受了委屈,女儿直接步行就可以回家了。
张父很怕女儿远嫁,就这么一孩子。
胡鸢现在也有事业,做未来女婿倒是不错的人选,唯一不好的就是年龄大了点,两人差得太多,总觉得有点膈应。
不过小鹿妈说,胡鸢这个年纪,靠着自己就能有这番成就,将来一定不俗,如果真心待小鹿好,能等得起,那么也不错。
他们早年入了居民户口,只能生这么个女儿,就当手心里捧着,张父想到女儿以后要嫁人,每次心都是一阵疼的。
还早早的就有对象了!
胡鸢听到张父这么说,就是不反对的意思了,心下才松了口气。
“叔叔,再次感谢你不反对!放心吧,除非小鹿不要我了,不然我不会离开她的。”
此时的张父不想跟胡鸢说话,也不怎么搭理他,直接跟着胡清远喝酒,两人聊着这一年都发生了什么。
胡清远把现在胡鸢正在做的事业,全部都告诉了张父,还把前几天活动的情景都告诉了他。
让张父很是惊讶?疑惑地看着胡鸢,收款64万?
他活到现在,赚的加起来都没这么多钱!
心里又开始憋着一口气,条件那么好,去找更好的,干嘛非得缠着我闺女啊,以后会不会受欺负啊?
然后又开始为闺女担心了起来。
胡鸢见张父皱着眉头,有一丝不高兴的样子,他怎么也想不到是为什么?
直接又是倒了一杯酒,啥话也不说,干了!
张鹿觉得没自己什么事,就看着春晚。
如今还很年轻,气质真的很好,且是越来越好。
没过多久,小谢出来了,唱着今生共相伴,旁边的女伴,张鹿才发现,竟然是董小姐,此时还是个伴舞的。
“莫说青春匆匆,青春匆匆醉红颜,如果拥有一瞬间,宁愿放弃我从前,爱要慢慢体验,不必为谁空留恋,人生总要走好,我与你今生共相伴”
张鹿一边听着一边跟着唱着,好久没听过这歌了,现在的小谢还是个小鲜肉呢。
“后来小谢跟天后在一起呢!两人也差了11岁。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爸。”张鹿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女人容易老的,以后胡鸢老了,我还年轻呢,怎么着年龄是占优势的,爸,你还要这么想啊,如果我以后出嫁,就得进他家了,你们养我二十几年,然后呢?就嫁人了。不是亏本吗?今年我可十四岁了,让他先养我个十几年先。现在胡鸢是老板了,相信以后什么上学啊,学费啊,我的生活费啊,问题不大,就让他去负担吧。你们也轻松点。”
张鹿说了这么多,还自认为是从经济去考虑的,是这样没错。
听着张父是脸一阵青一阵白,叹道:
“女生外向啊!你可以考虑招一个进来。”张父考虑了一会,郑重地说道。
“噗”
“女人无论嫁人还是招上门的,都得生孩子,养孩子,冒着身材变形,一孕傻三年的风险,而且容颜易老。找个年纪大点的,还真没什么毛病,而且都知根知底的,他也不能太对不起我吧?今天胡叔不也在了,胡叔,以后帮我看着胡鸢啊,如果做出啥对不起我来的事情,你可要打断他的腿。”
张鹿语不惊人死不休,听得胡清远也是一阵无奈的笑。
“好!打断他的腿!”胡清远笑道,就是这两父母在他面前聊着,招上门女婿啊!他也就这么一个儿子!
“你才几岁啊,什么就生孩子的!”张父直接说着,赏了张鹿一个暴栗,这不可以!没羞没臊的。
“肯定是法定年龄以后啊,爸你别太激动啊,我们有分寸的,都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再说,当年我妈,不也十几岁就嫁给你了!”
张父被堵的一阵一阵的!
“你还就是个小孩子了!还没长大,不一样。”
“我不傻,爸,放心吧。我也没想那么早嫁人,胡鸢你等着吧。”张鹿说完吐了吐舌头。
“嫁人,嫁人,嫁你的头!”张父直接敲了她的脑袋,又赏了她一个爆栗。
“你这么打下去,会傻的!”
这两父女的举动,把胡家父子两人看得是哈哈大笑。
父母的眼里,无论几岁,都还是小孩子
张鹿想着两个人算起来也不能算是门不当户不对,虽然张鹿知道胡鸢祖上有些背景,后面那个古厝也是可以值不少钱的,但是她也不差!
既然都知根知底,真的能今生共相伴,那有何不可?
从经济物质上考虑,胡鸢有地有房,都是实业,张鹿上一世可是奋斗到死,靠着自己,都买不来一套房子呢。
胡鸢如果稳扎稳打,那么也不至于以后太差,不说有多大成就,起码料理家庭吃喝还是没问题的。这就够了。
她也不想攀高枝!
即使真的倒霉到跌落尘埃,就凭胡鸢的能耐,还有积累的人脉关系,找个好工作也不是太难的。
现在虽然是刚起步,也算是一只潜力股吧。
嗯适合长期持有!
而且还有她在呢!怕啥!
两人怎么也不至于过得太差,张鹿自己也很有底气的!只有没底气的,还会畏首畏尾,她现在只想好好的,做点喜欢做的事情,顺便谈谈情说说爱,没毛病!
干嘛要束缚压抑自己?
人生苦短啊及时行乐。
她虽然现在年纪但是想的可不少,不是全凭一时冲动,即使后面没和他在一起,她也不至于吃亏吃到哪里去!
拿得起的不用拿,拿不起的不能拿!
顺其自然,张鹿活了两辈子,早已见惯风雨,压根不会太过刺激了。
胡鸢看了看怀表,跟张鹿说:“马上快11点了呢,颜书勤他们约了去放烟花!你去嘛?今天他买了很多的烟花。”
“去啊,必须去!”
“那么晚了,还出去啊!”
“爸,烟花啊,我长那么大,还没放过呢,我想去玩,你就同意吧!今天是过年啊,开开恩。”张鹿摇着父亲的手撒娇,然后眨着星星眼!该卖萌的时候就得卖萌。
张父最受不了她这一套了,鸡皮疙瘩都快掉了一地。无奈只能同意,对于女儿他是真没办法了!压根就不听自己的,也罢,开心就好!
“我就不跟你们去了,过一会我自己回家,你们年轻人好好玩。”
“别啊,清远,一起喝啊,还早。”
张父好久没喝酒了,刚喝的起劲,好不容易有个人来,老伴不至于发作,大过年的。
此时不喝,后面更没机会了。
等下喝够了,还得拿起象棋,杀几盘呢,以前他和胡清远两人可是经常杀到凌晨的。
“爸,既然张叔都这么说了,你就待着吧,玩的尽兴一点,小鹿我就带走了啊,叔。”
张父故作严肃道:“早点回来!不许太晚!”
张鹿听惯了后面李妮还有一些同学结婚后,婆媳关系,生活一地鸡毛,每天都是柴米油盐,孩子的,两代人新环境的磨合,也是很难的。
她们的老公们夹在中间两难,也导致夫妻经常吵架,都是一些鸡毛蒜皮。
张鹿最怕这种讲不清理的,她们经常跟她抱怨。
说羡慕张鹿没结婚啊,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也可以去进修进步,经常可以出去玩。
还劝诫她不要那么早结婚。还说一定得好好的看看啊,男人是不是妈宝男啊,婆婆是不是太强势啊。别以为谈了恋爱两个人挺好就好,男人婚前婚后可是两个样子的。
反正各种给她普及得怎么找对象,张鹿都是充当让垃圾桶的角色,让她们大吐苦水,可是无形中还是影响到了。
搞得她都有婚姻恐惧症!
此时竟然越来越觉得,胡鸢是个不错的选择,两家关系还那么好,也是个好相处的。
其实张鹿认为,只要两个人关系是好的,心在一起就可以过。
她不会为了年纪到了就该结婚了,或者是迫于家庭压力就选择草草决定两个人的人生捆绑在一起,她想,她要嫁给爱情!
然后就被闺蜜们集体nn:你太天真了,我们哪个不是嫁给爱情!
但是结果发现完全不同,最后都磨得什么都不剩下了!
此时跟胡鸢两个人手牵着手去往艺魂的路上,过年,街上基本没什么人,大家都窝在家里看着春晚,然后等待的12点,需要拜天公,放鞭炮。
岁月静好,他的手掌和心暖暖的。其他的,想那么多干嘛呢?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还有不少的时间,不止想要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