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莹莹才出了门，魅影便从窗口跃入了房内。

“小宇，如何了？”楚若璃瞥见魅影脸颊上的一道血迹，“受伤了？”

“并未受伤，”魅影抬手擦去血迹，“不过是沾到了些罢了。卢璇虽有些本事，却也只是些旁门左道，手下之人，不过花拳绣腿罢了。”

“你将她们都杀了？”楚若璃微微皱眉。

“难道在阿璃眼中，我魅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不成？”魅影微怒，“危及你性命之人，不过卢璇一个，我又何必滥杀无辜？”

“余下之人，你如何处理了，”楚若璃伸手抚过魅影的发，“小宇，等此间事了，我想随你一同回山庄，你看如何？”

“当真？”魅影一听楚若璃要回山庄，便转怒为喜，“如此一来，你便可在山庄好好休养了。云尘十分担心你的身体，还曾想随我一同来找你的。”

“自然是真的，”楚若璃一笑，“我累了，京城之事有九娘在，并不用我操心。在外之事，有云瑶，我也不需挂心。我与其在外走动，让你们担心，不如回山庄好生歇着，你们也好全心做事。小宇，卢璇可还活着？”

“还活着，”魅影答道，“红楼已被接管，除了几个执迷不悟之人，其他的人已经驱散了。我想着卢璇还是由你亲自处置的好，便来接你。”

“走，去红楼，”楚若璃站起身。

红楼内外，皆是蓝衣之人。大堂正中，跪着的卢璇，珠钗坠挂，发髻散乱，华服上的几道血痕尤为明显。早晨还光彩照人，如今已是狼狈不堪。

“璇姑娘，怎的如此狼狈，”楚若璃缓步走至主位边，上一次这样的场景，是芍药，“不知璇姑娘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卢璇别过头，“自古成王败寇，如今我落在你手里，我无话可讲。”

“卢璇，当初我救你之时，从不曾想过今日之场面，”楚若璃声音不高不低，毫无波澜，“你落得这般下场，是你自己导致的。数年不见，你倒是硬气了许多，再也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小丫鬟了。”

“当年为了活下去，我吃了那么那么多的苦，其中艰辛，岂是你高高在上的璃姑娘会懂的？”卢璇直视楚若璃的眼，“多亏了你，我才能一朝飞黄腾达，才能一雪前耻，一报往日旧仇。”

“当初是我识人不清，才让扬州百姓这几年被你所欺压，”楚若璃语气清冷，透着威严，“自作孽，不可活。刘贵已是我给你的教训，为何不知反思，只知恩将仇报。”

“璃姑娘你是我恩人不假，可刘贵，那是我亲兄长，”卢璇突然抬高了声音，语气满是不甘，“若姑娘你的兄长为人所害，不知姑娘又会如何应对？”

“为祸乡民，死不足惜，”楚若璃依旧平淡，“卢璇，若能回到当初我救你之时，你可还会重蹈覆辙？”

魅影听得出来，楚若璃想给卢璇机会，若她能悔过自新，还有一线生机。

卢璇不傻，自然也听得出楚若璃的言下之意。可如今兄长已死，势力已灭，自己即便活于世，落话柄于人之手，倒不如死了清静。

“璃姑娘能在一夜之间盘下赏春院，加以修饰，又能安置宋氏姐弟，如今更是有能人在身旁，”卢璇一心求死，“想必璃姑娘是权势滔天之人，难道你就不曾想过要凌驾于世人权贵与皇族之上吗？”

“权势富贵，该用于造福百姓，岂能用来欺压逼迫，”楚若璃眉头微皱，“不知璇姑娘觉得呢？”

“璃姑娘胸怀天下，岂是我这等卑贱之人能够相比？”卢璇袖中尚有短刀，“只是人生无常，亦不知姑娘你这泼天势力又能维持到几时呢？”

魅影瞥见那道寒光，不及卢璇出刀，魅影已经出了手。

卢璇倒下之时，楚若璃心中尚有一丝不忍，原来权势果真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