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倒有些不同了,楼口还有人守着,大厅也显得空旷,只有真皮的沙发,红木的桌子,接着穿过外廊,进了一屋,屋内有一丝淡淡的檀香,和二楼不同,十分安静雅致,摆件也讲究的多。
屋内有两年轻男子,风度翩翩,文人模样,一人穿着浅灰色领肩绣着银灰叶子的长袍,另一人穿着深灰色长袍搭了一条黑色长围巾,见到有人进来,纷纷起了身。
“瑾瑜,映叶,新婚燕尔的就往我这诗社来?”着浅灰色长袍的男子轻笑道:“是来感谢我这个媒人诗社的?”
冯熙诚不急不缓道:“熙远这小子,觉着跟我们几个无趣,派人叫来了这俩不说,陆姜也在来的路上了”
此时冯熙远侧了身,自顾自的找了个远地坐下,漫不经心的道:“哥,陆宁兮我可也请来了”
冯熙诚瞬间呆立在一处,红着耳根子,和刚才判若两样。
听到这儿,易安、程新陌算是顺着了藤,明白怎么回事,这浅灰色长袍的男子应该就是张之熠,地地道道的南方人,与冯熙诚是校友,颇有文学造诣,毕业来了北京便结识了林染众人,前年办了个诗社,年轻有为,大家投缘便也经常聚在一起,张之熠为人温和宽厚,不拘礼数,众人对其也十分尊敬。
张之熠见此,笑道:“都乐着打趣人,这位是左帷,和我是同乡,也与熙诚和我是校友”
左帷眉清目秀,身形瘦削,“鄙人左帷,想必这两位就是林少帅和林夫人?”
易安、程新陌刚想点头,一旁的冯熙远岔道:“左大哥,不必叫的这样客气,瑾瑜也最不喜被人叫少帅,映叶也是个新时代女性,和我们一样称名字就是”
易安笑的很轻,目光清澈,微微俯身与左帷握了握手,语气温和,薄唇微启,淡淡吐出两个字“林染”,礼貌而谦和,这让初见林染的左帷不禁有些诧异,这等京城势力又如此年轻的公子哥到真真有些不同。
程新陌见此,想到,明星这等场面应是见怪不怪,果然应对的自如。笑道:“左大哥,相识便是缘,我是苏映叶,叫我映叶就行”
张之熠看双方打过招呼,便道:“都坐,不必拘谨,左帷这次来,会小住些时日,大家慢慢熟络”
程新陌挨着易安的位置坐下,虽说这人不大好相处,但毕竟一处来的,还是更为亲切些,易安倒也没有同昨日一样挪开。
冯熙远瞧见撇撇嘴,“映叶,可有合适的介绍与我?要求不高,同你这般就行”
程新陌闻言,正想搭话,却听见另一旁安静许久的冯熙诚道:“映叶这样的你怕是搭不上,外面和平饭店的莺莺燕燕,花花草草和你配的很”
“瑾瑜,映叶,你们说我搭不搭的上”冯熙远连忙向易安求助,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易安望着冯熙远有些失神,这家伙的言行神情像极了凌希,程新陌见状道:“你这样率性洒脱的还要我来帮你寻?你这样的万花从中过,还能不沾身?沾上身的便是缘”
程新陌说罢看着易安,眼睛忽闪“是吧?”易安这才回过神来,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位同自己一道穿来的姑娘,长得不算好看,圆圆的眼睛,圆圆的鼻头,圆圆的小脸,一副乖巧灵气的模样,脑袋里不知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倒是很会插科打诨。
易安感觉到自己目光停留的太久,匆匆转向冯熙远,平淡而低沉:“说的不错”,易安只是掩饰尴尬随口一接,落在其余不明俩人的眼中,倒有些像是恋人的宠溺。
正当几人,闲闲散散的聊着,门“吱呀”一声,这会儿进来的便是陆姜,挺拔帅气,后面还跟着一姑娘,肤若凝脂,眉宇间带着些许英气,穿了件天青色的对襟上衣下配同色长套裙,外系一件月白色披风,淡雅大气,想必就是冯熙远刚才讲的京城名角陆宁兮。
礼貌的彼此问候后,陆宁兮便坐在临近的红木雕花椅上,身形气质是绝佳的,声音不娇不媚,如沐春风,总之给人的感觉是及其舒服。
冯熙诚不知何时命人弄了个捂手的,一声不响的送到陆宁兮手中,也不开口说些什么,坐回原位,像什么都未发生一样。陆宁兮虽是礼貌亲和的接过,但却显得疏离。这一递一接中,一切不言而喻,众人也不好说些什么,连刚才有意撮合打诨的冯熙远也转了话题,聊起最近京城的政事来,易安听得倒是起劲,也颇有见地,几人相谈甚欢。
程新陌本身就对这些提不起劲来,又加之昨夜算不上觉的一夜,此时已是哈切连天,强忍困意,心道:明星果然身体好,唱跳偶像果然精力充沛啊。
“少夫人?这些个事我也听不大懂,可愿陪我出去走走?”陆宁兮双眸似水,其声清明婉扬。
这个邀约正合了程新陌的意,连忙应下起身,此时聊得起劲的几个男子这才会意,张之熠笑道:“是我疏忽了,两位女士都是更擅长诗词歌赋的才女”
程新陌听着这话音是要谈诗论赋的,觉着头皮发麻,若真讲起来,不仅露怯还露陷,总不能说自己状态不好?
赶忙道:“不用不用,赵大哥,你们接着聊就是,我也想与慕名已久的陆小姐到处逛逛,赏赏春景。”
众人见此也不再挽留,冯熙诚关切道:“带俩下人一同去。”
陆宁兮笑着说:“不必这般周折,冯先生。”
“那便带一个远远的跟着,不会打扰到你们的”冯熙诚退一步道
见冯熙诚坚持,程新陌便在陆宁开口前忙应了下来
“逛够了可记得晚饭时去南乔楼,南乔楼新来的厨师,菜做的不错”冯熙远扬着俩酒窝,笑吟吟道。
程新陌也笑的甜美:“ok”
陆姜诧异道:“少夫人还会洋文?”
程新陌看到易安面无表情,一副看戏的姿态,心生一念道:“一点而已,同我夫君染染学的”
染染二字着实让众人掉了一地鸡皮疙瘩,唯独易安保持着平静无风的表面,却让程新陌心里一咯噔,怕易安回怼自己无力招架,连忙与众人告辞离去,心想:对不过就跑,你自己慢慢受调侃吧,跑了你还能把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