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敏呆呆地望着封锦的脸庞。

这样好看的一个人，看起来这样柔顺无害，一时间对这样的人恨不起来。

萧敏静静思索，忆起在梦中，封锦很早就弃文从武，也没有考进士，成亲之初便去边关。

但是，现在封锦考了进士，做了文官，那，是不是就不再出征了？

萧敏还在思索中，封锦已经醒了，他看着萧敏拧着黛眉，不禁柔声问：“你醒了？大清早在想什么，眉毛都拧起来了。”声音还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

萧敏被突然而来的声音吓了一下，见封锦的脸就在眼前，有些不自在，想到手还被他握在手里，不禁挣扎起来。

封锦握住她的手不放，柔声哄道：“我就握着，什么也不干。”

“都成亲了，还得分居，你让我拉一拉好不好。”说着说着声音竟带了丝委屈。

听到此言，萧敏挣扎的力道渐渐小了，这事确实自家稍有理亏。

不论自己对他观感如何，成了亲，人家本有做新郎的权利。

封锦微微弯了下嘴角，好像找到了对的路子：弯弯腰，做委屈状。她好像吃软不吃硬。

萧敏没有注意到封锦的心思，她心里还在想着刚刚的事情，终于还是下定心思和封锦开口确认。

“我想问你一件事。”萧敏轻说。

“嗯？”

“你以后会走武官的路子吗？”萧敏的声音依旧低低的。

封锦却听清楚了，但是却沉默了。

萧敏等不来他的回答，不禁抬头看他。

封锦疑惑道：“你怎么会这么问？我如今考了庶吉士，总归是做文官更便宜些。”

萧敏再确认：“真的不走武官路子？”

封锦道：“文官做武官哪里那么容易，除非边关有战事，要朝中令派人去，那也只能在军中做文职，上阵杀敌的武官，无根无基，谈何容易？好好地你问这个做什么？”

封锦一想，又道：“不对，进士的仕途，你知道的不比我少，好端端地你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呢？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封锦的声音，这样轻柔，脸上的神情这么温和，萧敏差点要被他蛊惑，要将心中的事说出来，但，还是忍住了，微微摇头。

封锦脸上微微一暗，但是一闪而过。

他双手握着萧敏的手，轻轻捧到面前，看着萧敏，认真地说：“我们是夫妻，有什么问题，我们都坦诚相告、不要隐瞒，一起想办法解决。好不好？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好不好？”

封锦说得如此真诚，以至于，萧敏愣愣地望着他：坦诚相告、彼此信任吗？他，真的可信吗？想到梦境，萧敏呼吸一促，眉毛又轻轻拧了起来。

封锦也不催她承诺自己，却说：“我有一事要告知你，从前总是寻不到机会，趁现在还好，说给你听。”

萧敏疑惑地看着封锦。

封锦对上她的眼神，轻问：“你信因果、神佛吗？”

信吗？萧敏时常礼佛，在神佛面前一片恭敬之心，从不敢懈怠。时常也祷告，祈求菩萨保佑。她信菩萨会普度众生。

但是信因果吗？她从未真正见过佛缘因果，也不知道自己信不信。

封锦说：“好多年前，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你、有我，我们像现在一样结为了夫妇。所以，相信你就是我命定的那个人。”

什么？萧敏震惊了！梦到结为夫妇！

萧敏张口问：“梦里的事情还记得吗？过得好吗？人时常做些奇怪的梦，你为什么坚信我是你命定的人？”

封锦低低一笑，“为什么坚信呢？因为梦里你的一颦一笑都牵动我的心，梦醒之后，我觉察到了，梦里的那个‘我’的心思，全盘转移到了我身上。在那个梦之前，我与你只是很小的时候见过面，我们之前很难说得上熟稔。但是在那之后，我却发现我对你异常了解。见到你以后，你的一举一动我都无比熟悉。仿佛我们真的在一起生活过。当然也有一些方面是不大了解的，但是总的来说，还是了解的多一些。”

萧敏已经要呆住了，继续追问：“梦里都讲了什么？”

封锦说：“就是梦到了我们成亲，生儿育女，一生一世。”

生儿育女、一生一世？真的吗？

“有几个孩子？他们好吗？”萧敏试探问道。

封锦憧憬道：“两儿一女。两子皆长，聪明伶俐，都很疼爱妹妹。我们一家人，过得很幸福。”

萧敏不禁湿了眼眶，眼角沁出了泪珠。她轻轻地拿没有被封锦抓住的手覆住眼睛：他的梦里，他们都是幸福的，儿女双全。为什么她的梦里，却是那么的不幸呢？

封锦见萧敏覆住眼睛不说话，忙问：“怎么了？我哪里说错了？”

萧敏轻轻摇头，却依旧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