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呼喊声,驿站的灯火陆陆续续亮了起来,已经有人指挥将驿站团团围起来。
随后,很快就有人带了随行的大夫过来。
是了,因为此行人员紧要,康大人特地点了大夫随行。
少时,张大人、康大人等也步履匆匆地赶来。
张大人在赶来的途中,同时下令将各房间的疑犯通通集中在打听,严防死守,不能出错。并将驿站的人全部控制起来,整个驿站守住,丙字三号房也围起来,不能放走一切活物。
到了丙字三号房门口,就见有人匆匆将张道士等人从里面搬了出来,大夫随同在侧。
张大人问:“犯人怎样?这是怎么回事?”
大夫答道:“禀大人,这屋的人中了炭火的毒气,现在要搬到宽敞通风人少的地方。犯人现在昏迷,还有一些气,现在去救治。”
张大人点头:“那都送到驿站大堂去。大堂不行,那就搬到门口去,务必救治。”
大夫应是,跟了出去。
康大人和张大人留在了现场,督察院刘大人看着犯人。
不停有人抬着里面的人出来。
张大人将守卫唤来问明情况。
守卫将前情一一禀明,又说:“丙字三号房,刚刚共有十六人在里面,全部中毒,张道士等十四个在睡觉的人,都已昏迷不醒,2名守卫还有一些意识。”
很快,屋里就清空了,张、康、王等领几人进了房间,里面还留着呛人的气味,众人赶忙拿手帕掩住口鼻。
为了保留现场,刚刚房间只开了门,窗户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都是紧闭未开,只是将人都搬走了。刚刚一顿动作,屋子里依旧残留着呛人的味道。
屋子只有一丈见方,从刚刚来看,炕上睡了十个人,炕边有四个人打地铺,守卫的两人在门边。
吴仵作嗅着房间的气味,细细辨别,很快就得出了结论:“禀各位大人,是炭火中毒,没有其他的毒气。”
张大人点头,打量了炭盆的位置,问守卫:“刚刚张道士睡哪里?”
守卫指着离炭盆最近的地上道:“睡在这里。”
吴仵作拱手道:“离得越近,中毒越快,中毒越深。张道士这个位置,比炕角的人中毒更深。”
张大人看着这不到一尺的距离,脸上越冷。
康大人看到炭盆,皱起了眉,点了一个军士:“你迅速带人去将所有房间的炭盆端来。”
军士领命领命而去。
很快,所有炭盆便端了来,放在了门口,一对比,众人就发现了:丙字三号房的炭量,是其他房间的一倍。
康大人即刻着人将驿站的人都叫来。
驿丞等人听到问讯,均心下忐忑。
康大人问:“丙字三号房的炭为何是其他房间的三倍?”
驿丞等人听了,冷汗直冒,赶紧解释道:“炭都是统一分发,都是一样的,因为房间太小,不敢多发。实在不知道丙字三号房为什么会多了一倍,大人可以去查库房的炭一定不会少的。”
驿丞不怕查数,库房实际的炭比账上的多。
又问其余人等,均赌咒发誓没有多给。
张大人下令先将驿丞等先看管起来。
几人继续勘查,间或出来休息透气,但却没什么有效的线索。
勘查完以后,又搜查等等,一番折腾就到了天亮。
丙字三号房的守卫已经渐渐清醒,睡得离炭盆远一些的几人也醒了过来。剩余的张道士等人依然没有醒,还在救治。
张道士情况非常不乐观,呼吸减弱,很可能就救不活。
康大人遣人去请的当地的大夫已经到了,也在救人。
看着已有的勘查结果以及医案,康、张两位大人的脸色阴沉的可怕:这么重要的犯人,在驿站竟然因为夜间取暖的炭火中毒了。
正常来讲,烤炭火,屋里要开一些窗,但是这间屋里昨夜没开窗;不开窗透气,这屋里就非常闷,而这房间里昨夜烧的炭比其他房间多了一倍。因此屋里的人全部都中毒了。
已经醒来的守卫被带去问讯。
昨日夜里两个守卫捋出思路:他们是守上半夜的,昨夜的炭是驿站的人送来的,送来的量与平日并无差异。
张道士昨夜一直嚷嚷冷,又是关窗,又一定要睡离炭火近的位置,一度胡搅蛮缠,睡他旁边的军士王小六便将暖和的位置给了他,张道士安静了下来。大家陆续睡觉去了。
上半夜一直无事,中间王小六起来解了手,然后在炭盆边烤了一阵火,后来半夜的时候,两个守卫突然觉得犯困,起初并不介意,以为是困意上来,直到渐渐呼吸困难,便开始呼救。
王小六!炭应该是他加进去的!
几位大人又将此次随行的青州李百户叫来,得知这王小六是青州军户,不怎么爱说话,有些孤拐,爱贪一些小便宜。
昨日他随驿丞进城去采买,如果他有炭,有可能是中途昧来的。
王小六昨夜睡在地上,离炭盆近,也未醒来。
去搜他的身,发现他兜里有一块满是炭渍的粗布帕子,胸前衣襟,解开后,看到内侧有大片的炭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