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禅院门口,正巧遇上各家长辈派了人出来寻他们。
原来泰宁候夫人在禅院歇息,听到康乐郡主和萧老太太也在,便前去拜访。
在禅房呆到此时,马上就用午膳了,各家的孩子都还没回来,便打发人出来寻。
这不,刚到门口,就遇上了。
因此皇长孙和杨四姑娘也一块见了康乐郡主和萧老太太。
又是一番见礼。
泰宁侯夫人见封、萧两家的孩子,都是一表人才,男俊女俏,不禁夸赞。
再看自己孙女眼神不时往封锦身上飘,皇长孙眼神不时往萧敏身上去,心里也动了一些心思。
不一会,泰宁侯夫人一行人便告辞回到自家歇息的禅房。
萧老太太等人用了午膳后,歇了会晌,便要回去。不知为何,封悦特别喜欢萧敏,临别时还依依不舍,“萧姐姐,我好想你跟我回家啊。”
萧敏笑道:“下次我们再一起玩。你有空可以来我家呀。”
封悦直点头:“好哇,好哇,到时我去找你。”
萧敏笑着应:“欢迎你们来。”
那边萧敬看着封锦不时往自己妹妹身上飘的眼神,再看康乐郡主望着自家妹妹的眼神,心里好像明白什么,又好像不是很明白。
回到家中已经快未末了,萧老太太让萧敬和萧敏都先下去休息。
萧敏回到自己屋里,出去了一天,有些累,洗漱了之后,想了一想,吩咐福儿,“让柱子明天酉末来见我,有事问他。”
福儿应是,又服侍萧敏歇息,便将柱子的事吩咐了下去。
待萧敏从正院用完晚膳回来,福儿就回禀,柱子让人传进话来,明天准时来给姑娘请安。
萧敏想想,没有什么遗漏的事情,便让人将灯挑亮,又点多一盏灯,练了半个时辰的字。
第二日,柱子来见萧敏。
萧敏还是头一次见柱子,往昔柱子每过五日来禀一次徐家的事,因并无要紧的发现,都是直接禀了福儿。
今日一见,有些乐。
这半大孩子,长得中等个子,瘦瘦的,头大眼大,看着很灵活。
给萧敏请了安,咧着嘴笑得很欢,那牙豁了几个口,换牙呢,还没长回来,说话还会漏风。难为他也不害羞,还咧嘴笑得那么欢。
萧敏笑着问他:“这活累不累,你受不受得住?”
柱子挺起胸脯回道:“姑娘,不累,绝对没问题。”
萧敏点头,“那就好。那徐氏可有什么不妥?”
柱子说:“他家男人已经能起身了,那女人在附近的坊里找了浆洗的活做,日日出工。我有时跟着那男人,有时跟着那女人,有时跟着他们的同伴,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
萧敏点头,柱子一个人没法处处盯紧,从徐氏夫妇以及他们有联系的人身上下手是对的。
“我知道了。你近日在外面,外面的人如今说的多的,都是些什么事啊?”
柱子一手抚着下巴,略略思索,道:“许多人在说,那些受灾的地方,朝廷要降赋税了,因此许多人羡慕,希望自家所在的地方也能降。不过,我听说不是受灾的地方,很难降的。还听说,三皇子韩王收了个扬州瘦马,才进门,那瘦马就被韩王妃打出去了,大家都说韩王妃好悍。嗯......其他一时想不起来了。”
萧敏点头,看来杨四姑娘所说,封阁老来萧家的事传的沸沸扬扬,要么是无稽之谈,要么只是高门大户之间在猜测而已。
柱子刚刚所说的韩王妃,是出了名的悍,原先还在宫里,倒不曾停手什么。后来韩王开府了以后,也不知怎地时不时就听人在传韩王妃打发了多少小妾。
萧敏又问柱子:“你现在有没有其他活要做?日日给我盯人有没有碍着你做事?”
柱子忙摇头说:“姑娘,我人小,还没开始做活呢。现在就好好给姑娘做事,我姑姑说我‘答应了姑娘的事,要好好做好。'我自己也是这样想的。”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得摸了摸后脑勺。
萧敏点点头,“如此甚好。这样吧,从今日起,我想雇了你替我跑腿,每月三百文钱。不包吃住,每季也没有衣裳,不过会给你补上饭食和每季两套衣裳的银钱。你要不要做?”
柱子听了不禁喜出望外,哪有不应的:“谢谢姑娘!谢谢姑娘!我会好好干的!”
萧家也偶尔雇人做活,但是,柱子不是家生的、是外来的,又年纪小,姑姑又没有大本事,萧家的活计轮不到他。其他人家看他年纪小,也鲜有愿意出钱请他做活的。
因此他平时也不过是替萧家的下人跑跑腿。
萧敏看他欣喜的样子,又说:“既然如此,你和你姑姑商量一下。如果没问题,就明日此时领你姑姑来回我。以后做的好,给你涨工钱。不过..”
萧敏沉吟了一下,“现在还说不准要雇你到什么时候,我也不和你立雇佣契约,只每月照说好的付钱给你,你可愿意?”
柱子当然同意了,忙点头,有短工做也比没工做强。
萧敏点头,让柱子先下去。
萧敏不与柱子立雇契,乃因她如今是待字闺中的女子,上有长辈,要是签契,免不了要禀给长辈;不立契,也就是找人帮着做点杂事而已。
出去一会,柱子就让人带话进来,明日准时和他姑姑过来。
萧敏听了,不禁微微一笑。
年前流民之事,到徐李氏之事,再到今日杨四姑娘说的传言,让萧敏深觉自己对外面的事无所知。
无知有时让人无畏,有时更让人恐惧。
萧敏不想做莽撞之人,也不想对外事一无所知。
柱子虽不大,但是已经能在外面跑了,又不打眼,很多地方能去,很多话都听得懂。让他在外面跑动,听听新鲜事,萧敏也能知道一些外事。
隔日下午,柱子和他姑姑李婶子来了。
福儿将昨日萧敏说的都说与李婶子听,福儿还说:“暂时是不立契的,做得好了,姑娘满意,以后以后自会涨工钱。没立契,柱子找到了长久的伙计,早些来回姑娘一声,姑娘自会让你走。”
李婶子和柱子连连应是。
然后让李婶子先下去,萧敏吩咐柱子:“你以后还是像现在一样,盯着徐氏夫妇。在外面的时候,多听听别人在说什么,做什么。有要紧的就来回我,没要紧的五日来回一次。你人小,在外头多听就成,别的什么都不用做。可记住了?”
柱子应是。
萧敏又嘱咐:“别人问你,我找你做什么,你可知怎么说。”
柱子说:“别人不问,我就不说,问了,我就说,来给姑娘讲外头的趣事,别的都不说。”
萧敏满意地点点头,挥手让他下去。
福儿好奇,问萧敏:“姑娘,怎得突然要雇柱子?这一个月工钱和吃食加起来,起码要五百钱呢。”
萧敏笑说:“就五百钱你也心疼成这样。不过是想听听外头的事罢了。”
萧敏自己知道没多少私房钱,也不过就花些小钱雇柱子这样的孩子。
福儿也就作罢。
过了几日,萧敏与随萧二太太理事,看到武宁侯夫人投了拜帖。
武宁侯府与泰宁侯府一样,是武将世家,萧家是文官之家,向来交往少。
萧敏奇了,就这半个月,见的总是这些以前没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