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二十五 风波 中(1 / 1)宁知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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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拍拍萧敏的手,示意她不必紧张,“你祖父早前已经去信给你父亲,让他务必留心身边种种,以防万一。你叔父也是。你祖父这些天都歇在外书房,想必也是忙。”

萧敏点点头,心里舒了一口气,又问:“不知祖父都忙些什么?”

老太太皱眉道:“封阁老手中的事渐渐交代给各人,你祖父手上的事千头万绪。现在在梳理呢。”

萧敏点头应“嗯。”

祖孙两人又说了一会话,老太太便打发萧敏回去休息。

萧敏领着丫头悠悠地从正院走回去。

天才擦黑,地面往上散发着残余的热气,微风拂过、带来了丝丝凉气,花草之间传来此起彼伏的虫鸣声,远远地,响起了一更的梆子。

想起今日,从封锦的扇子,到母亲的归期,再到封阁老致仕,仿佛霎时间知道了许多不一样的事情。

想到母亲马上就要回来,心里不禁涨涨的、充满了憧憬。

不知道母亲此刻已经到了哪里,舟车劳顿、不知是否吃得好、住得好。不知道此刻是否也在想着自己。

眼里不禁溢出水光,深吸了口气,想着母亲回来一定要好好陪伴母亲。

又想到封锦的扇子,想到他今日眉目清朗、微笑朝自己拱手道谢的样子,脸不禁有些发热,心跳有些加快。他,怕是花了不少时间去找这么多扇子吧。

他为什么会看上自己呢?为什么呢?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喜欢,是为什么呢?

下次悦儿过来,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也不知道母亲对这门亲事有什么看法。

又想到封阁老要致仕,胡阁老位居次辅,虽气魄不足,但秉性恭谨平恕,清正廉明,圣上素来信任,此次最有可能提为首辅。

再次的赵阁老政绩斐然、长袖善舞,若不是前面有封阁老大权在握二十年,恐怕早已不是今天的作为了。

赵阁老会和萧府议亲,恐怕也和封家议过吧。

只是肯定没成,封畅的对象不是赵家子弟,封悦还太小。

赵阁老若是有封阁老直接举荐为首辅,那真真是省了不知道多少力气。

不知封阁老向圣上举荐的人是谁呢?

封阁老做了二十年首辅,这一番退下,恐怕有不少人,上的上,下的下,怕要重新洗牌了吧。

所幸圣上圣明,兼听明察,否则,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夜不能寐。

萧敏不禁望向天空,天已经黑了,弦月在天,漫天星光,一切还是那么静谧。

回到木樨院,洗漱休息不提。

第二日,萧敏一早让福儿传话给柱子。让他时不时去赵阁老府邸周围转转,看看都有哪些人去赵阁老府上,第二日清早务必来回禀。

柱子应下了,还让福儿带了消息回来--坊间酒肆在传,前几日有御史弹劾赵阁老纵容宗族子弟横行乡里、胡作非为、侵占民田。圣上下令严查。

咦!

萧敏好奇,此时如此紧要的时刻,是谁在弹劾赵阁老,却又用这样的名义来弹劾。

赵阁老人在京师,赵氏家族远在松江,赵阁老只要证明自己并没有纵容即可脱罪。

若是想搞垮赵阁老,不该用这么简单的名义罢,莫非接下来还有连环计?

不过,这从京师到松江,快马加鞭,再探查案情,起码也要两个月。

若是封阁老退得快,胡阁老恐怕已经做了首揆,赵阁老恐怕是没机会了。

或者背后的人就是要拖住赵阁老,让他失去这个机会?

难道是胡阁老做的?

可是,若是赵阁老反将一军,告胡阁老一状。那又会如何呢?两人互相争斗,胜算又有几何呢?

还是弹劾赵阁老的另有其人呢?

萧敏轻轻叹了口气:自己知道得太少,想不明白,还是太嫩了。

第二日清早柱子来禀,“白日里,赵家有女眷出去了,也有许多人来投拜帖的。赵大人下衙的时候,和另一位大人一起回来的,我远远听着赵大人是叫他‘鹏远’,下人都称呼‘大人’,也不知道是那位大人姓什么。”

萧敏一愣,哎,想得多却遗漏了最重要的--柱子去了赵府,好像也没什么用,他一个外地来的半大小子,哪里会认识赵府来往的官员啊!

萧敏问:“那位大人穿了什么颜色的官服?”

柱子说:“红色。”

萧敏又问:“可看清补子绣的是什么,绶带是什么颜色?”

柱子丧气地摇摇头,“太远了,看不清。”

红色官服,没看清补子,没看清绶带。

萧敏再问:“那位大人待赵阁老是什么态度,是很恭敬还是平常?”

柱子说:“恭敬,对赵阁老非常恭敬。走路都不敢和赵阁老一块走,都是落在后面。”

萧敏点头。

萧敏叹了叹,“罢了。不用去看赵阁老有哪些人来往了,你就去棋盘街多转转,听听新鲜事。那些地方适合你。”

看着柱子气馁的样子,又对他说:“你别丧气,是我考虑不周。你外地来年纪又不大,认得人少是自然的事,现在你去棋盘街更合适。日后在外行走,多认认人;见到了生人,多记些他身上的特征,将来就可以尽量避免今日之事了。”

柱子若有所思,应是退下。

棋盘街在正阳门里,离六部等二十多个衙门近,官员来来往往,衙门的事情,在那里传得最快。

萧敏托腮思索。

赵阁老如今是兵部尚书兼文华殿大学士,乃正二品官员。

红色官服,对赵阁老恭敬毕至,那就是官职、实权不及赵阁老。那是从二品、还是三品、四品的官员呢?谁叫“鹏远”呢?

福儿、禄儿见赵敏还在发呆,忙把喊她:“姑娘诶,快别发呆了。该去给老太太请安了。”

萧敏晃了晃脑袋,轻叹一声,起身,“走吧走吧。”

禄儿边说边送萧敏和福儿出去,“姑娘,这两日听你总叹气,什么事愁成这样啊。”

萧敏边走边摆手道:“你别问,这事你不懂。”

旁边的福儿,廊下的珍珠听了,皆掩嘴嘻嘻笑。

禄儿嗔道:“好哇,你们几个小蹄子,姑娘说我不懂,你们就懂了?好意思笑!”

福儿、禄儿、珍珠皆是萧敏屋里的二等丫头。福儿贴身服侍,禄儿掌屋里的财物、器皿、库里的物事,珍珠管萧敏的则衣裳针线、一切吃食之事。下面还有两个三等的丫头,一个粗使婆子。

福儿、禄儿是打小跟在萧敏身边的,珍珠是萧敏从袁州回来时,老太太从正院拨过来的。

萧敏听了,笑了出来:“你们别笑,你们个个都不懂。”

几个丫头笑道:“那姑娘就行行好,教教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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