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进入到房间的时候,第一个感受到的,便是浓重的血腥味。
走近了,便能看到侧躺在床上的蓂,她已然是虚脱的状态。
原本就白皙的脸,此时更是苍白不堪,黑色的头发和汗液混合,黏黏腻腻的贴在脸上,整个人都憔悴不堪。
而她身下的床单亦是铺满了血迹,并且还有不断的血液从蓂的背上流出。
血液的源头,是蓂背上的两道伤口,这两道伤口中还有白色的骨头生出。
“我已经完成了仪式,还请医务老师帮忙治疗一下蓂背上的伤口。”
弗西斯的脸也是苍白的,这场仪式耗费了他几乎全部的精力,连简单的止血术都施展不了。
“你就这么放心的让我们看到这些?”
琳皱着眉头,蓂的样子让她不禁有些心痛,多好的一个苗子,却被摧残成这副模样,真是想不到。
在讨论这些问题之前,琳还是先让萧老师帮蓂处理背上的伤口。
而刚才出门就盘在门口的龙墨也冲了进来,盘在蓂的枕头边,乖巧的看护着蓂。
“反正迟早奥斯丁家族都会宣布这件事情的,你们知道了也无所谓。”
弗西斯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瞬间放松的他,又恢复到了以前放荡不羁的公子哥模样,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
奥斯丁家族的光辉,又将绽放,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那...是蓂的魔宠?”
与蓂同寝室一个多月的夏梦岚,还是第一次见到龙墨,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嗯。”
德戈尔简单的回应了一下,他现在一直盯着蓂背上两道醒目的伤口,哪有时间来回答别人的问题啊。
最震惊的还是七海月,他真的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可是看到蓂背上的伤口之后,他就知道,这并不是他的错了,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但他的一颗心依旧揪得很紧,七海家和奥斯丁家交情不深,并不知道奥斯丁家的仪式是干什么的,但是从背上生长出的骨头来看,和自己的猜想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蓂体内的吸血鬼潜质,觉醒了。
“唔...”
在萧为蓂处理伤口的时候,蓂呜咽了一声,大概是因为疼痛,蓂醒了过来。
但是似乎醒过来的蓂和平常的有一些不一样,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蓂的右眼依旧是被挡住的,剩下的左眼红得有些渗人。
“蓂,你感觉怎么样?”
萧并没有因为蓂的苏醒而停止处理伤口,作为一个医生,他很尽职的问着蓂的感受。
可是蓂似乎并不领情,有些僵硬的伸出手,打掉了萧正在为她止血的手,语气透露着意思冰凉:
“不用了,它自己会好。”
大概是因为之前惨叫的原因,蓂的声音略显得沙哑。
蓂皱了皱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她只觉得那个地方如同火烧,干涸得有些难受,似乎有种渴望,但是蓂并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
“蓂...你不治疗吗?你的背上还在流血。”
德戈尔靠近蓂,有些心疼蓂现在的样子,施了一个清洁术,让蓂身上的汗液和血液消失,让她好受一点。
“你身上好香啊...”
蓂答非所问,扇动着鼻子向德戈尔靠去,德戈尔身形顿了一下,蓂这是怎么了?
“不好,莱瑟小子,离蓂远点!”
弗西斯突然反应过来,立刻起身想要拉回德戈尔,而众人还处于心疼状态完全没反应过来。
就在弗西斯起身的一刻,蓂张嘴就咬了德戈尔的脖颈,淡金色的血液从咬合处缓缓流出。
这个时候大家才反应过来,想要上前拉开德戈尔,可是已经为时已晚。
就在琳想要拽回德戈尔的时候,却被一个无形的屏障弹开。
“嘶...”
琳摊开手,手心中俨然是一道鲜红的伤口。
琳现在可没有心思顾忌伤口这种小事,重要的是蓂,她到底怎么了。
“奥斯丁先生,怎么回事?”
琳瞪向弗西斯,眼神里全是责备,一下子两个学生都出了事,她这个做校长的当然是要知晓所有情况。
“仪式没有出错,是我忘记了觉醒之后的蓂...需要鲜血才能完成最后的力量觉醒。”
弗西斯双拳紧握,他也是很自责的,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
“那现在怎么办?”
琳眉头深皱,担忧的看向蓂和德戈尔的方向,她真担心两个天才学生就这样没了。
“我们没有办法阻止她,一旦蓂开始吸血,就会有结界生成,阻挡外界的干扰。”
弗西斯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是无能为力。
“黎希,先带他们回去上课,这里有我。”
琳向黎希挥了挥手,让他带着七海月和夏梦岚先离开,人多了也不好控制局面。
黎希自然是不会拒绝,带着两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家伙离开了医务室。
结界内的蓂依旧紧咬着德戈尔的脖颈,德戈尔也没有要推开她的动作。
其实蓂是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她也不想伤害德戈尔,但是她不能控制自己,就像此时,她很想松口,可是她做不到。
就像是有一股蛮力,逼着她要德戈尔一样。
“呜呜……”
蓂无助呜咽着,眼泪止不住的下滑,她一点也不想伤害德戈尔啊,怎么控制不住自己呢?
“蓂,不要怕,这是正常的,没事,我不疼的。”
德戈尔不但没有推开蓂,反而拍了拍蓂的背,安慰她,让她不要害怕。
“唔……”
蓂不能说话,只能低声呜呜。
“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
德戈尔用温柔的嗓音哼起了小调,安慰着蓂。
果然,蓂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忍受着德戈尔的血液灌入自己胃里。
结界外的人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安静的等着结界内的一切结束。
“放心,依照蓂现在的状态,莱瑟小子还死不了。”
弗西斯看到结界内的情况,缓缓松了口气,看来蓂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这样开,这两个小屁孩应该是不会有事了。
琳站在一旁没有说话,而萧默默计算着德戈尔的出血量,初略估算下,发现德戈尔一时半会还真死不了,也就没有多管,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就像弗西斯说的那样,德戈尔的确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掉,蓂也顺利挺过了仪式,只是可能因为消耗过大,蓂再一次陷入沉睡。
德戈尔倒是还好,就是脸色稍稍有些偏白,其它一切正常。
“你是故意的吧?德戈尔。”
一旁沉默的琳开口,琥珀色的瞳望着床边的德戈尔,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