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交错时节,雨水绵延不绝,在丛林深处的一个小村庄已经断断续续下来一个月的雨,天气也越来越冷。
乌云密布、天色昏暗,屋子里面点着一盏煤油灯,旁边的坐着一个妇人缝补衣服,肚子里怀着孩子也快到月份,想着抓紧时间添置新衣服,以免着绵延不绝的雨水冻坏了自己刚出生的孩子。
“这几天一直下着雨,只怕你临盆的时候产婆都不好请来,也没有多余的银钱和腊肉给产婆了,这天气……”屋子里的男人眉头皱着,原本靠着打猎为生,日子还算滋润,这又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心里不免格外疼惜,没想到今年的秋雨比往年时间多了一倍。
“没事的,孩子最近也乖的很,定会挑一个好日子出生。”
女人安慰着自家丈夫,脸上带着一种母爱的光芒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在等两天,如果还下雨,我就带着弓箭去山上看看,估计山上的动物也都饿的跑出来觅食了。”
“那你万事小心,早去早回。”
天色昏暗,男人麻利的做好晚饭,两个人吃完饭就早早休息,两个人商量着给孩子起什么名字,又想了想如若男孩要如何教养,如若女孩又该如何宠溺。
老天爷好想感应到了大家的期盼,第二天天气就放晴了,男人磨好自己的砍刀,又将弓箭装好背在背上,临行前还嘱咐自己妻子多休息,又去邻家嫂子那里嘱托照看一下自己的妻子,若是临盆要及时通知产婆。
接下来的几天天气依旧晴朗,村子里的猎户基本上全员出动,还有些带着干粮在山上过夜,想要猎回一头野猪或者大型猎物。村子里面的女人们也都在洗桨缝补,这么多天的阴雨天,被子都发霉了。
“今天天气不算太好,要不就不要上山了吧。”女人看着自家丈夫又在收拾弓箭,心里面有点隐隐的不安。
“我今天早点回来就行,就怕又要上次一样的雨水,你安心在家休养。”
“嗯。”女人还是有点担忧,“早点回来。”
“这孩子估计也要生下来了,若是不舒服,记得找张家嫂子,我嘱托过她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天气越来越暗,山上的男人和几个同村的人正在围剿一头野猪,满心都是收货的喜悦。
女人感觉肚子有点疼,赶紧喊了张嫂子,村里的人知道有人生产,几个人将村头的产婆接了过来,屋子里面一阵又一阵的叫喊声。
“你使劲,别怕,只管使劲就行。”产婆看着女人,宫口还没开,“李家的,赶紧烧热水,多烧点。”
“再用力,看见孩子的头了。”
“啊——”
屋子里一团乱,厨房里面的的热水咕噜咕噜的响着,一盆血水倒在门口。
“还差一点,用力,使劲!”
“呜哇——”
一声婴儿的啼哭声让屋子里面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哎呦,一个白白嫩嫩的姑娘,真好看。”张嫂子将婴儿洗的干干净净,包好小被子放在女人身边,“是一个可人的姑娘。”
放下孩子,就赶紧将屋子里面的血水倒出来。
村口,一群山匪徘徊,天晴之后就派出探子发现由于前段时间下雨,天晴之后村里面男人们都去山上打猎了,以往猎户出去打猎都是分批出门,一来保证每家的猎物分的均匀,二来留些人保护村里的妇女,但是这次半个月的大雨,难得天晴,男人么几乎全部上山,村里面就剩下些老弱妇孺。
“大哥,我一直从早上盯到现在,村里的男人都走了。”
“他们这几天估计也打了不少猎物,兄弟们,有多少拿多少,速战速决,好回山寨吃肉喝酒。”说话的是土匪的老大,身材壮实,衣服也都是动物的毛皮做成的,眼角一道明显的刀疤,也是在山道上打劫的时候被人砍伤。
“冲啊——”
另一边,张嫂子端着盆隐隐约约听见村口的吵闹声,有小孩哭声,骂骂咧咧的声音。
“土匪?”张嫂子立马扔了盆大喊,“土匪来了,土匪来了!”
“什么?”
屋子里面立马乱作一团。
“李家的,你身体好,赶紧后面出去上山,找村里男人们回来。”产婆立马推着李家嫂子从后门出去。
“好,好,好。”李家嫂子急忙跑出去。
“你们待在屋子里面别出来,他们只是来抢东西的,不会伤人的。”产婆安慰着屋子里面的人。
“我家狗子还在家呢,不知道他会不会躲起来。”
“我爹和小花也在家。”边说着边哭了起来。
“怎么办,男人都在山上,啥时候才能回来?”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吵闹的声音也越来越响。
天空也变得阴沉沉的,屋子里面也是死气沉沉,唯一的一盏煤油灯亮着,也趁着屋子越发阴暗。
襁褓里面的婴儿睡的正香,完全不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也感受不到屋子里面紧张的气氛。
“不行,我要回去看我爹和小花。”
“你走出去后,我们都会没命的。”产婆脸色也变得阴冷。
“他们迟早会过来的。”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声音完全盖过了外面的土匪抢夺和掠杀,但是隐隐约约的叫喊声抓紧了每一个人的神经。
女人从床上起来,将襁褓里面的婴儿放到厨房的柴火堆里面,“乖乖,千万不要哭,知道吗?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你只要安安静静的睡觉就好了。”
然后将蒲草盖在婴儿的身上,等女人出来的时候屋子里面的人都跑出去找自己的亲人孩子,外面的雨很大,比几天前的雨还要大。
“大哥,抢的差不多了。”一个土匪背着一大串鲜肉,上面被雨水冲刷下来的血水在泥地上蔓延。
“还有活口吗?”
“没有了,每间屋子都翻遍了。”
“留两个弟兄将屋子里面的油都倒出来,点火全烧了,以防万一。”
“好的,大哥。”
打包好抢来的鲜肉和粮食,留了两个小弟在村子里面将食油撒在屋子里面,村子里面立马一片火海,从屋子里面喷涌而出,雨水混合着血水肆意蔓延。
在村子边上的一间屋子里面响起了一阵阵婴儿的哭声,淹没在雨中,隐隐约约让人听着不真切。
村外,一个人披着黑色的衣袍,看着一群劫匪背着东西从村子里面跑了出来,约末半刻,就看见火光蔓延。
“真是无恶不作。”
黑袍人瞬间移动,站在劫匪的前面。
“你是谁啊,赶紧让开。”收获的满足感,让此时的劫匪异常兴奋。
“我是谁,不重要。”
忽然,天空中一道闪电,雷鸣轰隆。
所有的土匪全部被割喉倒地,点火之后的两个人看到这一景象,慌忙往村子的方向跑,黑衣人慢慢跟在后面,一直到穿过村子,两个人倒地,吐血身亡。
隐约间,听见婴儿的哭声,火势也即将蔓延到藏着婴儿的那间屋子。
黑衣人挥手,火势停止蔓延,夜间的雨也慢慢停了。
进屋,在草堆里发现襁褓里面的婴儿,原本的哭声也弱了下来。
“这也算是你的命吧。”
黑衣人看着婴儿,嘴角浅笑,将婴儿抱在怀里面,看着浓浓夜色飞身而去,而村里面的火势在雨停之后再一次的蔓延,一切灰飞烟灭。
山上的男人们有的看见火光,急急忙忙的回家,有的看见李家嫂子也立马背着刀箭回家,等陆陆续续回来之后村子早就已经焦土残骸,坑吭哇哇的泥土里面也都是隐约可见的血水,打猎的男人们可以想象当时的状况多么惨烈。
“天杀的呦,张嫂子看见土匪来了,立马就躲进屋子里面,是产婆让我跑来通知你们,可是还是晚了,那些天打雷劈的土匪,下十八层地狱的土匪。”
“我看见土匪了。”一个猎户看了周围的情况,发现土匪全部都死了。
“全部都是割喉,除了土匪应该还有人来过了。”
“会是谁呢?”
所有人在村子周围搜寻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生还的人,就开始准备磨刀准备弓箭,洗劫土匪窝。
男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面,想着李家嫂子的话,说自己妻子已经生了,以一个漂亮的女儿,眉眼像极了自己,也就出生的时候哭了一会儿,后来给她洗澡,穿小衣放到小被子里面都没有再哭一下,一看就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
男人的眼眶红了,拳头紧紧的捏在一起,青筋暴起。
“我们傍晚上山,等晚上行动。”一个猎户跑过来,说出计划。
“晚上行动。”
村里的男人们将所有愤怒和憎恨都留在刀箭上面,匍匐在土匪营寨的周围,看着里面火把的亮光,寨子里面的人大约三十人,有三五个人四周巡逻,还讨论着寨主带人去山下打劫,都两天了,还没有回家的事情。
“放心,就山下那个村子,我们都盯了好几天了,天晴之后男猎户全部上山打猎,就留着一个女人孩子。”土匪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估计明天寨主就能回来了吧。”
半刻钟,有人出来喊巡逻的人交接去吃晚饭。
“行动!”
几个身手敏捷的人拿着匕首将刚出来巡逻的人割喉拖走,打了手势,其余的人立马跳进来,然后分了三队,左右两边,留了一队,在院子里面点火。
土匪里面人开始大喊,看到有人进来,有几个刚准备拿武器就被一刀毙命,一番打斗,土匪基本全军覆没。
“还有一些女人孩子,怎么办?”猎户毕竟不是土匪,无法下手。
“将这里烧起来,能逃出去是她们的命,没逃出去也是她们的命。”男人闭上眼睛,声音低沉。
猎户失去了妻儿,也无心在这边伤心的地方重新建造房屋,都背着自己的弓箭往山里走。
男人做自己门前做了两天,一动不动宛如一座石像,直到第三天的早上,看见太阳从东面慢慢升起,这才慢慢的往前走,朝着太阳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