铩羽帮下榻的客栈里。
贾克带穆先生与旭风前脚刚进了大厅正门,薛子初后脚便跟了进来。
回头见来人,旭风有些许意外:
“薛姐姐,你怎么来这里了?”
薛子初先是同穆先生示了个礼,继而走近了他,微微笑笑,道:
“来寻你。”
“寻我?”
闻言,旭风立刻问:
“可是薛姐姐劝动宗主同意我回去了?”
薛子初摇摇头:
“未能,以你们宗主的脾气,一时半会儿还转不过弯,你再耐心些等等。”
听了这话,旭风仿佛也早就想到了一般,没抱多大希望,吐了口气,他道:
“就知道还是会这样,不过薛姐姐留在江左盟便是,宗主应当不会赶你走的,不必担心我。”
薛子初微微笑了笑,道:
“恩,我知道,不过,本来我也是随你回来中原的,你不在,自然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了。”
“噢。”
只见闻言,旭风心中宽慰,难得这一整日终于能挤出了个笑脸。
“薛姐姐,你真好,总是能三言两语便让我宽心。”
薛子初则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宽心便好。”
“好啦,心也宽了,就别站着了,坐下话吧。”
只见贾克招呼众冉大厅里的座位上坐了下来,继而吩咐人上了茶,又对穆先生恭恭敬敬道:
“穆阿伯,你们稍坐片刻,我这便上楼去请父亲。”
穆先生微笑着点零头,便见贾克转身噔噔几步上了楼。
见其方才礼貌周到,言行自然,不似刻意而为之,薛子初不由得对贾克这个少年更有所改观。
她问旭风:“旭风,这位铩羽帮的少主,看起来还不错,不似那日初见之时的模样。”
闻言,旭风点点头,道:
“恩,薛姐姐,贾克就是这样,平日里还是很知礼的,但就是一生气才喜欢乱来。”
薛子初:“你们从前关系不错?”
旭风道:“恩,我们认识很久了,起来,还是几年前跟着宗主去扬州寻一味药材的时候认识的,不过,那时候贾帮主却很少见,也没听他对宗主有那么大怨念。”
顿了顿,他又道:
“好像自从江琊莫名其妙的回来,什么矛盾都被激化了,也不知为何他怎么就有那么大能耐。”
此话不假,不管从前还是现在,但凡是能在江湖上掀的起风滥人物,似乎多多少少与之都有些牵扯。
人人不同,各有所求。
只见穆先生听了这话,捋着胡子微微叹了口气,他道:
“起来,也都可算是执念。”
闻言,薛子初也稍稍叹了口气。
半晌功夫,楼上有动静。
众人循声看去,便见贾安眯着眼睛从楼上走了下来。
“穆先生?呵呵,今日是刮了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只见见了他,穆先生安然的坐着,并未起身,只是稍稍抱了抱拳以示礼,他道:
“贾帮主,许久未见,可安好?”
而闻此言,贾安却是边下楼梯,边哼笑了一声道:
“苟且偷生而已,无所谓安不安好。”
完顿了顿,他又道:
“起来,怎么也不如穆先生,穆先生心胸宽广,可以与杀害了旧主的仇人化敌为友,从而高居江湖大门大派,且地位可见一斑,这可是贾某怎么也不可比的。”
贾安话字字句句夹杂明显的嘲讽之意,看起来果然不出所料的,模样不甚友好。
然而穆先生听了他的话,却是不怎么在意一般,微微笑了笑,他无所谓道:
“谦虚做甚,自行成立门派,以帮主自居,并在短短几年之内便在江湖上名声大噪,比旧主当年威风太多,这才是非人人都能做到的。”
只见此话一出,贾安当即收起了脸上笑。
可知,当年阿楚姑娘无门无派,而即便是她有这个能力,但她却是从不主张创建一个江湖门派。
毕竟人在江湖,便已经身不由己,若建立门派,争端必定不可避免。
她不喜欢打打杀杀。
可她却是终没能避免打打杀杀。
下了楼梯,看到薛子初,贾安倒是还算客气了一下。
他稍稍走近了些,抱拳示礼,道:
“不知薛姑娘也来了,有失远迎,算是贾某失礼了。”
薛子初起身,点头示意,道:
“贾帮主客气,今日我非客,只是随穆先生和旭风而来。”
贾安则道:“薛姑娘才是客气,日前若非薛姑娘医术高明,儿难逃一劫,贾某还未曾正式致谢,惭愧,惭愧。”
薛子初:“不必。”
贾安:“我已经让克儿去吩咐后厨备酒菜招待,薛姑娘稍等。”
薛子初:“多谢!”
客套的话,薛子初是极懒得去跟他再多,于是完直接坐回了座位,不再什么了。
如此,贾安的目光便落到旭风身上。
只见他的脸色一变,转而便去到主座上坐了下来。
他眯着眼睛,看了看穆先生,道:
“穆先生若是拜访旧识,贾某尚可好酒好菜招待一番,若是有别的什么想法,我看您还是别麻烦了,我这里可没有你们想知道的事。”
只见闻言,穆先生不急不躁,捋着胡子道:
“在旭风身份被众人知晓之前,贾帮主是在这为数不多的一早便知道的几人之一,遭人怀疑,也在所难免,怕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清楚的。”
此话一出,旭风便是有疑:
“所以,贾帮主其实早就知道我的身世?”
贾安撇了他一眼:“没错,是一早便知道,如何?”
旭风:“那前些时日你为何还拿江琊留话之事谤我,可是故意?”
贾安道:“顺势而为,权宜之计罢了,反正你的身世早晚也是要被公之于众的。”
旭风:“到底是为了针对江左盟,针对我们宗主,如今我也有些怀疑,那日偷袭抓我的人是不是你。”
只见听了这话,贾安眯着眼睛哼笑了一声,道:
“二公子,句不该的,那日利用你设计圈套诱杀江琊的人,若真是我,你今日可没命在这里这般质问我。”
旭风撇撇嘴:“那请恕我也句不该的,也不知,贾帮主此言,是哪里来的这般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