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

萧声想，如果看不到未来，也没有过去，那应该就会消失吧，或许这就是梁成他们要寻找的消失的原因，当过去的记忆都消失的时候，他们也就不复存在了吧。

“嗯。”

季舒瑶点了点头，最近关于生前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了，她都快想不起来父亲的样子了。

“不过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也可能是错的。”

裴珥回身看向远处，把手里剩下的石子全部扔了出去，听着一声声噗通的声响，像是敲在心上的丧钟，别人是遗忘，而他从一开始就记不清楚，何来的遗忘，他是不是也离消失不远了。

“萧声，你真的活着？”

“嗯，真的活着，现在对我来说相当于在做梦，虽然听起来真的很扯，但是事实就是我在做梦。”

萧声摊了摊手，很无奈，她已经好久没有安心睡个好觉了。

“你能去一趟我家吗？”

“啊？”

季舒瑶知道有些唐突，但是她没有别的办法了，她试了无数次都回不去，她出现的范围都在王楠希身边，无论她如何回想，如何努力，都回不去自己的家，见不到父母和妹妹，最近记忆开始混乱，她怕有一天她会把他们都忘了。

她想见见他们，想看看他们过的好不好，想知道妹妹有没有去北京，她想和她说声对不起，她食言了，不能带她去北京玩了。

“你也出不去？”

裴珥问季舒瑶，他以为只有他和张悦出不去。

“没有，我能出去，我只是找不到回家的路。”

季舒瑶摇了摇头，起初她也以为只要出去了就可以见到他们了，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世界这么大，甚至都不知道会出现在哪里。

“最近可能不行，因为我在做毕设，可以等几天吗？等我答辩完。”

萧声没有拒绝，从第一次见到季舒瑶，知道鬼的存在的时候，她就一直觉得他们应该让她帮忙了结心愿才是正常的，每天无聊的登记名字才不正常。

“大四？”

“嗯，按照以往的经验应该是在五月底答辩，还有……小一个月！”

萧声越说越小声，让人家等一个月太残忍了。

“你给我地址吧，我排时间。”

萧声想着熬夜加加班应该可以有几天时间空出来。

“谢谢！我家在金陵……”

季舒瑶弯了弯腰，表达谢意，报了地址。

“这太长了。”

萧声听完皱起眉头，她记不住，只知道是南方的城市，涉及到区域村庄门牌的名字完全记不住。

“你白天找我直接告我可以吗？”

有了上次论文大纲想不起来的经历，她再也不相信在梦里的记忆了。

“不行，我找不到你，我出去只能找到王楠希。”

季舒瑶凭空“变”了纸笔出来，写了自家地址递给萧声。

“你是魔术师吗？”

萧声拿过纸条，惊奇地看着季舒瑶，这太神奇了，她真的是凭空变出来的纸。

“魔术师？你说纸笔？不是魔术，一般的小物件只要想一想就可以拿到，你不知道？”

季舒瑶没想到她拿个纸笔而已，萧声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这么久了她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真不知道她在这里是怎么生存的。

“想一想？”

萧声看着手里的纸条，摇了摇头，想一想就能有吗？

“我想……鸡腿——没有啊！”

“噗！”

裴珥没忍住笑出了声，萧声的肢体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滑稽，他看着她把纸条塞到“懒羊羊”的肚子里，双腿并拢，把袖子卷起来露出有点小赘肉的小臂，在胸前合十双手，闭上双眼，特别真诚的说出了鸡腿两个字，说完还搓了搓手，一脸期待，没几秒钟便切换成了失望和疑惑，真的是太好笑了。

“你是有多饿啊！”

季舒瑶摇了摇头，她真的怀疑萧声的年龄，真不像个二十多岁都要大学毕业的人。

“怎么了，我就是饿了，下午五点半吃的饭，这都多会儿了，能不饿嘛！”

萧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真的好想吃东西。

“什么都没有。”

“我也不行。”

季舒瑶试了试，也拿不出鸡腿。

“除了食物，你试试其他的。”

裴珥让萧声换其他的试试，他们是变不出食物的，大概是因为他们不需要食物吧，他有一次帮张悦写字帖，写到了青团，原想让张悦看看青团的样子，却发现他变不出青团，只好作罢，目前为止除了食物一般日常的用具还是没问题的。

“我试试……等下，这么说来你的纸、笔、册子也是这么来的？”

“嗯。”

“怪不得，你的兜扁扁的还能拿出那么多东西，你怎么不早说。”

害她好奇了好久。

“你没问。”

“我问了，就上次你把我推下去那次。”

“不记得了。”

裴珥都不想提那次，她上来就掀他衣服，没说她非礼就不错了，还问，有她这么问的吗！

“哼，我想要黑发夹。”

萧声摸了摸额间乱飞的碎发，想着要个发夹把它们固定住。

“还是没有。”

“给。”

季舒瑶和萧声几乎同时开口。

“为什么我不行？”

萧声接过季舒瑶的发夹把额间的碎发固定住。

“可能因为你还活着吧！”

季舒瑶猜测。

“好吧，我去了之后呢？你找不到我，我去了好像也没什么用。”

“你可以拍照，录视频，让我看看他们就可以了。”

季舒瑶指了指萧声“懒羊羊”肚子里露出的手机。

“也可以……不过……你能找到王楠希，那我可以让王楠希去你家，那样你就能回家了。”

萧声总觉得视频照片无论如何都替代不了真人，想到了王楠希，说来这事儿还是因他而起的，不然她也不会认识季舒瑶。

“他最近挺忙的，别打扰他了。”

季舒瑶拒绝了萧声的提议，她不想麻烦他，尤其是这种时候他也分不出精力去管其他了。

“你每天跟着他？”

萧声想起李海阳，这鬼怎么都有没日没夜跟踪别人的癖好。

“没有，之前有几天没去。”

“好吧，他的石膏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