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睡？”

“唉，好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可怜的小瑶瑶都变得沉默了。”

老婆婆关了灯，看了眼对面二楼亮着窗户，和老伴聊着往卧室走。

“你不知道这孩子哭着找妈妈的样子，我老太婆这心揪得疼，今儿大中午的就在那路口，大太阳底下足足站了大半个小时……不行不行，过了这段时间，遇上不错的人得给他介绍介绍，瑶瑶不能一直没有妈妈。”

老婆婆打定主意要给季舒瑶找个新妈妈，这也导致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季爸爸都苦于如何应对相亲对象。

“您拿好！”

季爸爸把称好的鸭脖递给客人，抬头冲着对面楼上探出头的女儿挥手。

“称点什么？”

铃声响了，看到女儿回去上课，季爸爸回身补了盘鸭肠，问档口走过来的人。

“请问，你是季云庭吗？”

一位打扮优雅的女人拿着张纸条，凑过来问。

“是，您是？”

“是徐阿姨让我过来的，刘静。”

季爸爸擦了擦手，把人迎进来，他就知道，一听这开场白就是徐婆婆又给他介绍对象了。

“还挺干净的，这会儿不忙？”

刘静进到里面四处观察着，东摸摸西摸摸，俨然一副主人家的样子，高高在上的。

“这个好吃吗？”

“不能拿手碰！”

刘静伸出去拿鸭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收也不是，抓也不是，一时有些尴尬。

“给你，挺好吃的。”

季爸爸拿了个袋子各样抓了点递给刘静。

“对不起，直接拿手的话会有细菌进去。”

“还挺注意卫生的。”

刘静也没吃，搁到了旁边的桌上。

“我是头婚，你能接受再要一个孩子吧！”

“等瑶瑶长大几年才考虑。”

季爸爸胡乱忙碌着，找事情做，他是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这样啊，那……”

“您要点什么？”

看到有客人过来，季爸爸赶紧上前招呼，刘静待了会儿感觉人也没那个意思，打了声招呼离开了。

季爸爸总算是松了口气，坐到凳子上休息，等着季舒瑶下课，他也知道孩子小需要人照顾，可是他不想随便找个所谓贤惠的人凑活过下半辈子，万一两人合不来，对瑶瑶的伤害只会更大。

季舒瑶所在的班级在二楼，她的座位在窗户边上，扭头就可以看到自家店铺的招牌，站在走廊往下看就能看到档口后面摇着扇子的季爸爸，刚来学校的时候，她很没有安全感，经常跑去外面看父亲还在不在。

“爸爸！”

“放学了？今天学了什么？”

季爸爸把季舒瑶的小书包卸下来，给她倒了杯水。

“学了好多，今天有体育课，我在院子里可以看到爸爸，还有美术课，老师夸我画的像……”

季舒瑶喝了口水，如数家珍般跟季爸爸倒着一天的经历。

“真的？你画的什么？”

“老鼠。”

“……”

季爸爸挠了挠头，他以为会是猫猫狗狗，怎么是老鼠。

“为什么画老鼠？”

“我们家里住着老鼠，我每天都能看到它们。”

“我们家有老鼠？你怎么不告诉爸爸？”

“因为妈妈说你怕老鼠。”

季舒瑶答的认真，季爸爸哭笑不得，谁能想到他当初追她妈妈的花招，竟然有一天噎得自己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