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竟然也能变成受罪,骆音还是头一次体会到。
只不过仅仅一个小时而已,她觉得仿佛已经过了一万年。走出餐厅,她打算跟两人道别。
“现在不早了,我开车送你回去。”李荒川主动说道。
若是换个时间,骆音肯定举双手双脚同意并立刻飞奔到车上,不过今天她已经遭受了太多打击,实在不想再多一件。
“不用了,你们早点儿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坐公交车就成。”转身欲走。
“我送你。”李荒川一改往日,十分坚持。
骆音看了看旁边温颜的脸色。听了一个小时他俩的爱情故事,她现在甚至觉得她不是李荒川的前女友,而是他当下的女朋友。
“他说的有道理,这么晚了,不应该让你一个女孩子自己回去。”温颜一如既往的温和有礼又懂得为他人考虑,柔声劝道。
回到楼下,站在黑色别克车边。
“那我先上楼了。”温颜对两人笑笑,顺便跟骆音挥了挥手,“拜拜。”
先上楼了?骆音满头的问号,嘴角不由得抽动。
她明明不是住在这里的吧。拜托,这里是你前男友的家诶…都已经这么晚了,不回自己家,还往人家家里跑什么…不过当事人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她自然没资格说话。
上了车,闷闷不乐。
晦气,真是太晦气了。骆音在心里暗想,自己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么一个麻烦的人。初恋不是应该你情我愿电光石火一见钟情一瞬间爱上对方,然后你侬我侬卿卿我我缠缠绵绵到天涯吗?怎么自己竟然挑了这么一块硬骨头啃。
要不然干脆放弃算了。
转过头,偷偷瞄了一眼李荒川。还是好帅…她刚刚平息的小心脏又开始狂跳不止。腿好长,还有腹肌,贴心,懂得照顾女生。这样的男人有一大群女人围在身边也属于正常现象,况且李荒川身边就只有温颜一个,活到二十八岁竟然只有一段感情史,这本身已经算是一种奇迹了。
骆音啊骆音,做人不能太不知足,会遭报应的。
“哎…”想着想着,她不由得叹起气来。
李荒川转头看她一眼,“怎么了?”
“没…没怎么。”骆音立刻回到,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今天真抱歉,我不知道温颜会说那些话,”李荒川忽然说道,“应该让你很困扰吧。”
“诶?”骆音转头看他,睁大了眼睛,“困扰?不会啦~”她赶紧摆摆手,大剌剌笑道,“那种事有什么好困扰的,她本来就是你初恋女友嘛,触景伤情也是有的,呵呵呵…”
什么触景伤情,到底在说什么鬼的。骆音很想打自己,可是头上的伤还没好,暂时不能做那种事。
算了,我还是闭嘴好了。她回过头,恢复冷漠脸,目视前方。
“你现在,不喜欢我了?”
“诶???”
这个李荒川,平时话少得很,没说一句却都是惊人之语,不知道他沉默的时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没…没有啊…”骆音对这个问题毫无准备,一时慌了手脚。
“如果你还喜欢我,听到她说我们俩以前的事,应该会很不舒服。”李荒川面不改色心不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虽然我也很想阻止她,可是觉得那样做反而更刻意。那都是过去的事,但毕竟真实发生过,我不想否认。”
骆音蹙了眉头,小脑袋瓜正在飞速转个不停,思考这话的意思。
“温颜她还不知道你曾经向我表白,说任何话都纯属无心,希望你不要因此讨厌她。”
吼!说了半天原来是要为你的前女友开脱,骆音终于懂了,却比刚刚更不舒服。
“对了,我刚刚一直想问你。你之前已经走了,回去应该是因为有什么东西落下了,找到了么?”
这话提醒了骆音,她的小手巾还不知所踪呢。可她不想告诉李荒川实情,只好找了个借口,“不是啦,其实我是去还雨伞的,怕你忽然要用。”
“哦。”李荒川轻应一声,之后便没再说话。
李荒川家距离季小艾家不算远,也就十几公里,不过四环路有些堵,路上花了不少时间。
“你找的房子就是在这儿?”
“不是,这是我爸一个朋友家,听说我没地方住就主动邀请我睡她家。”骆音解释道,“谢谢你送我回来。”
“对了,还有,谢谢你昨天晚上收留我,把床让给我睡。”她补充道。
车子停在路边不能太久,骆音伸手拉开车门,“回去慢点开,注意安全。”
关上车门的瞬间,她隐隐有些失落。想到温颜还在他家里,李荒川回去以后,他们两个之间会发生什么事呢?哎,想想就让人头疼。
看今天这架势,温颜根本就是对他余情未了。不管当初两个人是因为什么原因分的手,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死灰复燃都是早晚的事。就算从一个女生的角度出发,想拒绝温颜这样的女人都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更别提男人了。
坐以待毙不是骆音的风格,她掏出手机,立刻发了消息给李荒川。
进门时,季小艾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屋子里放着咖啡厅里常能听到的慵懒音乐,房间乌漆嘛黑,只点了几根香薰蜡烛,开了一盏落地灯。
见到骆音,她有点惊讶。“诶?你东西呢?”
“太多了,我一个人拿不动…”骆音只好撒了个谎。“明天再说吧。”
环顾四周,她觉得自己好像进了用生命享乐的小资女单身贵族公寓,这跟季小艾过去给她的印象大相径庭。
“季老师,你还挺有情调的。”她不由得赞叹。
季小艾笑笑,端了醒酒器过来,顺手给她倒上一杯,递到手里,“这支酒口感爽滑,一点也不涩,你尝尝。”
“我酒量不好…”骆音推拒道。
“这么一点酒是不会醉的,”季小艾劝她,“而且滴酒不沾是当不了艺术家的。”
这话听着很像谬论,骆音还是伸手接过酒杯。
倒不是她相信了,而是因为自己现在确实需要一点酒精抚慰。